对方语速惊人,口齿清晰,威慑力相当骇人,钟浅夕根本没找到打断她的机会。
楼道口挤满了街坊邻居,还有的手里抄着家伙,齐刷刷地瞪着“不怀好意”的黑衣少年。
陆离铮对天发誓,如果能重来,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手欠去玩钟浅夕的毛绒挂件了。
钟浅夕同样一个头两个大,她对着大家歉然摇头,就着手机通话一同解释,超大声讲,“这是个误会,我。”
她顿住,认真说,“我跟我朋友闹着玩,手抖拉了警报器,真没什么事,各位该炒菜的就回去炒菜吧,刘姨你面膜掉了!姑姑我真没事。”
被提醒到的中年女人赶紧捂脸又拉了回去,人群里还有警惕性强的,冲钟浅夕招手,“没事哈小钟,都是小事儿,你过来,到阿姨这边来,今晚来阿姨家吃饭。”
通话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引擎,明月肃然说,“你就原地等我。”
“不是不是。”陈奶奶的儿子挡到陆离铮身前,冲着邻居们哭笑不得的为他开脱,“这个男孩我之前见过,在跟小钟耍朋友,真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哎,我想起来了。”有人拍脑门,“你是不是就之前给楼梯刷白漆的那个小伙儿来着,我见过你。”
他老婆质问,“你真见过假见过?”
那人答,“真见过啊,咱俩一起见的,你夸长得帅,我才特地去看的好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陆离铮冷漠脸捧着毛球,书包滑在臂弯里,陷入深深地沉默。
连着确认好几次身份以后,热心的邻里才终于散去,各回各家,门洞口又回寂静。
“浅浅谈恋爱了?”明月姑姑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钟浅夕想起原来通话还没挂断。
累了,毁灭吧。
陆离铮面上浮现出少有的促狭,钟浅夕恶向胆边生,把烫手的手机直接递给陆离铮,自己转身“哒哒哒”的跑上楼了。
“浅浅?”通讯录备注为明月姑姑的人没得到回应,唤道。
陆离铮眼皮一跳,含笑开嗓,温润答,“姑姑好,我叫陆离铮,上次去光明福利院见过了明奶奶和明柳姑姑,刚才的确是个误会,我逗浅浅抢她毛球,没想到那是个报警器。”
职业使然,明月则没他这般客气寒暄,单刀直入问,“你是浅浅男朋友?”
“还不是。”陆离铮望向暗下去的门洞,悠悠讲,“我有意向是,正在努力追。”
“你成绩怎么样?住哪里……”明月开始了新一轮的户口调查。
十分钟后陆离铮才得以解脱,他把烟沾湿的部分掰掉,就着剩下的半截抽,吞云吐雾里想明白不少事。
钟浅夕把报警器伪装的可可爱爱,实际上基本不离手,所以那封寄信人空白的表白信中,她才能挺身而出的呵斥,所以那天篮球赛场,才会抄起喇叭对孟覃猛烈批评。
夜路漫长,她独自往来。
明艳软甜仅是外壳,自保的手段分毫不差。
有趣极了。
陆离铮勾唇,掐烟上楼去给小祖宗送手机和书包。
三楼的门虚掩没关,这次警告摄像头倒是没有提示陆离铮停留时间过长,大概是他曾经被邀请进入,已经有了粗浅的记录。
陆离铮曲指骨轻敲了两下,得到了女孩子“直接进”的回答后才拉开门。
钟浅夕这次特地套了兔耳发箍,坚决没跟猫科动物沾边,长耳朵一翘一折,随步调摇晃,可爱的不行。
“防护意识可以啊。”陆离铮没往里进,站在玄关把她的物品摆好,指着毛球报警器问,“哪儿买的?”
钟浅夕耸肩,轻笑回,“外面是个壳,我自己做得,拉线留出来了。”
“这样。”陆离铮若有所思,“那能麻烦帮我做一个吗?给小芷用。”
“当然。”钟浅夕利索地应下来,“争取快点儿给你。”
陆离铮摇头讲,“倒也不必那么急,等你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