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闻越蕴”是在陆宅的饭桌上,大部分事尘埃落定,终于有人想起这位“恩人”。
陆离铮疏离而客套的和她道谢,同样是这天,“闻越蕴”猝不及防地对他表白,被直言拒绝后,又很不小心的被门框搬倒,还把那张刻意来之的照片夹进了陆芷萝不常看的书里。
再后来陆离铮毅然决然的从牛津退学、与父亲决裂、开始在家中陪着自闭症严重陆芷萝。
也算不上陪,那时他进不了陆芷萝的房门,只能坐在门口发呆。
人要是生活在乱麻中,是无暇去想风花雪月,更来不及考虑旁人感受的。
陆离铮曾有过几次想死的经历,那阵子每个暴雨夜,他耳畔都会响起那些明明陌生至极,却因为带有血脉裙带关系人的质问。
可他不能,他还有幼妹要照顾。
心智成熟后明白“想追”与“喜欢”是何物,是自2015年夏,遇见钟浅夕伊始的。
陆离铮说不清自己喜欢钟浅夕哪里,最初大抵见色起意,那双灵动的眼睛令他很难移开眼睛,然后是好奇心,想弄清楚这个女孩子身上的谜团。
再后来就开始完全不讲道理了,好像她身上就没有自己不喜欢的地方,有种奇妙的吸引力,从前还能洒脱的付诸一笑,相处久了就再也放不下。
他热衷于从那双漂亮的狐狸中找到自己,喜欢女孩子只看向他时的颦笑、软语唤他名字时的娇俏表情,一次次撞进去时候难耐的吟哦。
到现在所有事明了,那种奇妙的吸引力根本不存在,是青梅竹马长达十年相处来的默契,他们最近的时候嵌入彼此躯体,挽手同走雪路到白首。
就在钟浅夕准备坦言自己是闻越蕴的二十岁生日当天,一切退回到无可挽回的境地。
就命运而言,果真休论公道。
陆离铮收到“闻越蕴”短信后犹豫过很久,才决定去一趟。
原因有三:
一是他知道当年绑架案有许多细节不清不楚,可实在没有余力关注了,想弄清楚;二是舒悦窈演唱会听墙角,让他明白“闻越蕴”性情大变的原因,对她说过许多重话,想在生日前补一句,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三是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心,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要说清楚,然后绝交,两不相干,钟浅夕总有天要和他回帝都的,社交圈内必须要接受她,一切都要早做打算,晚回沐城三小时也依然赶得上九点的约定。
陆离铮为他的自负付出了代价,他大可以发消息告诉钟浅夕自己将去做点儿什么,但他不想骗钟浅夕,因为觉得每次提及“闻越蕴”她都不太开心,干脆没说。
soclub是家坐落在东城区边缘的夜店,陆离铮走进去时灯火通明,吧台舞池都暴露在面前.
“闻越蕴”红衣如火,在乐队表演的圆台上跳热舞,重金属鼓点背景音震耳欲聋,台下聚集了不少陌生的面孔,纷纷向他投来审视的目光。
陆离铮皱眉,见状转身就想走,可进来的那扇门不知为何自外上了锁,他用力敲砸,始终无可奈何。
“闻越蕴”跳下台子,好整以暇地扣着甲片对他笑,“省省力气,你出不去。”
那间夜店用了考场专用那种信号屏蔽器,无法接收到任何网络信号,拨打不出电话,正门和逃生通道都被自外面上了锁,每扇窗外也都是防盗护栏。
巨大的囚笼。
陆离铮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独作困兽之斗。
“闻越蕴”承诺他拍摄张合照后就放他走,那是他整个晚上唯一答应过的要求,可拍完后“闻越蕴”立马反了悔。
她拿起把小刀在腕骨处比划,可怜兮兮地逼问,“陆离铮真的不能和我在一起吗?没有你的爱,我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我性格不好都是因为哈里森,你是嫌弃我吗?”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错得是加害者。”陆离铮神色冷淡地望着她,沉声游说,“命是你的,请自珍重。”
“闻越蕴”坚持不过三分钟,扔开刀笑得癫狂,“你真狠心,算了,我不和你玩了。”
也根本没有所谓真相,“闻越蕴”当时只不过恰好泡吧看到陆芷萝,她跟家里闹了不愉快,信用卡被停,只能做点儿好事,所以顺手打了个电话,而今只想陆离铮来陪自己过所谓的生日,要把他困到零点后。
在“闻越蕴”的狐朋狗友们起哄架秧子的笑闹声里,而陆离铮暴躁的几乎砸了光整间夜店,笑声逐渐变成倒吸凉气的声音。
指间打火机明暗,火烧光陆离铮所有理智。
有人还在等他,他必须离开,不能再拖了。
陆离铮扬起张长桌布,直接用打火机点燃,同时挥舞起那张桌布,酒瓶倾倒,火势在长桌开始蔓延扩散,众人在尖叫里躲开火源。
“闻越蕴”惊恐地靠在墙角厉声喊,“你疯了?不要命了?”
陆离铮回身,予以嘲讽的笑。
除非他死,否则一定会去赴约。
多数人都是乐子人,自是不陪疯批玩命的,门很快被从外面打开,陆离铮摔门上车。
他已经错过了约定的时间,钟浅夕的手机再也打不通,他在忐忑不安里开往沐城。
离沐城越近,雾气越浓,隔着车窗似是置身于谜团之间。
光照进来的地方是谜底答案所在,血泪凝成的答案,通知他失去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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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别tā • mā • de发呆。”容磊又踹了陆离铮一脚,背着手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愁容满面的批评,“你没吃过猪肉是没见过猪跑吗?自己没进过火葬场,还没见过闻落行和易轻尘进过是吗?你还作?继续作。”
今夜沐城的暴雨比昨夜更凶,不断的弹出红色暴雨预警信号。
飞机停飞,高速封路。
陆离铮睁着眼,痴痴然看暴雨天的夜空。
容磊的骂声不止,“可真他妈有你的啊,你别告诉我苦衷不苦衷的破事,人家姑娘凭什么背负你的苦衷?她闻越蕴这十年间,哪一天不比你难捱啊。”
陆离铮沉默着接受指责,没有反驳。
那张沾着血污几乎模糊掉他整个人的照片被紧紧按在心口的位置,跟着心跳的频率剧烈起伏。
雨声掩盖掉微弱的“啪嗒”声,水痕无端出现在地板上,晶莹折射着灯光。
陆离铮扶着床架凄然起身,去杂物处找到拖把沾湿,喊容磊出屋。
然后从门口开始,一点点地将踩脏的地拖干净。
钟浅夕好洁,看到是会皱眉的。
容磊倚着防盗门看他咬紧牙关蹭地,冷冷地评论道,“她不会回来了,今天不回,明天不回,后天也不会,人走后做的事情,都没有意义。”
作者有话说:
老婆在看月亮睡香香,小陆在哭着擦地还被嘲讽(
(づωど)小陆真的不渣哦,渣男不配我女鹅的。
虽然爽约必死无疑,可他的确不是因为对假千金有心思才爽约的,大家骂他的时候尽量别整的女鹅眼光不行的样子,(双手拜托
——饲养列表,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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