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生根本都不可以爱死身边的一个,无奈你最够刺激我凡事也治倒我……如我没有你的爱我没法活得来。”
是首老歌,Twins的《死性不改》。
陆离铮原本对这个古早组合了解很少,可钟浅夕很喜欢哼她们的歌,唱这个那天很特殊,他们正在连璐的影棚里拍照,是婚纱照那天。
整理妆造的间隙,陆离铮握着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捏着腿肚为她放松,钟浅夕随口就唱了这段高潮部分。
盈然把另条腿也摆过来,白嫩的足见踏纯黑西裤,不安分的往某处。
陆离铮挑眉,颈线绷紧,按耐着去给她按摩,然后在当天夜里掐着腰沉哑问,“不是很喜欢玩?现在怎么只会哭了?”
那时他只听到了中段,愿意在彼此掌心被死死拿捏。
今日借着旁车细细听来,顿察重点是后半句。
“次啦……”陆离铮猛地往左打轮急刹,人跟着向前倾,又被惯性拉回椅背。
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留下深重的车辙,他抿唇,重新发动车子。
隔路雨,高速上小,这边已然瓢泼。
景山别墅区的保安是不拦陆离铮的,他很顺利的停到了闻宅外。
滂沱秋雨带着砭骨的寒,兜头浇下来,激得人浑身发抖。
只这刻,陆离铮才清醒的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闻宅高五层,从正中开始数,第三个窗户到第六个窗户是钟浅夕以前的起居室。
隔着茫茫雨幕,那三扇窗透出温暖梦幻的光影。
“她在就好了。”陆离铮莫名心安,他把贴到眼帘的湿发拨到脑后,望着那团模糊的柔光,昂头任由暴雨敲打。
急密的雨声覆过夜间其他声响,每一声都如同愤怒的责问。
重逢那年的年末,秋雨疾风的前盐巷石阶尽头,少女回过身,固执的确认着,“你真能保证?”
他曾漫不经心地反问,“浅浅又是怎么知道我不能的呢?”
因为她是闻越蕴,被伤害、被放弃、被遗忘、纵使面前不相识的闻越蕴。
那天的风好像从没有停止过,它在两年间行边天涯海角,又回到这里,带着砭骨的寒意,重新贯穿陆离铮的胸腔。
“你凭什么认不出我呢?”
“为什么你能理直气壮地在我面前提闻越蕴?”
“既然如此,何必招惹?”
“陆离铮,你是真的爱过我吗?”
他茕茕孑立地立在雨中,揣测到钟浅夕的心声,那些看似无理取闹的情绪和冷战都有了最完美的注释。
——我才是背负着所有痛苦的那个人,你为什么能冠冕堂皇的对我提及另一位?
三十九个未接通话,贻笑大方的二十周岁生日,无人赴局的约。
海边的夜雨远比现在更冷,冷到完全能将熊熊燃烧的爱意浇灭。
陆离铮冲着天空无声嘶吼着,雨水灌进他的鼻腔口齿,呛得肺腑生疼,旧日的恐惧感再度扩散开来,睁不开的眼前又浮出猩红的急救灯。
在暴雨天拥着人细细密密的交颈亲吻后,陆离铮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厌恶大雨了,雨天把人困到室内,做尽缠绵悱恻的□□,身边总有钟浅夕陪着。
往后或许不会再有了。
呼啸的风和嘈杂的雨侵占着全部感观。
混沌的天际里只余他和这场厌人的大雨。
“啪。”陆离铮扬手,很用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意识在痛觉的召唤中逐渐回笼。
风雨如晦,三楼隐约透出的微光若神迹。
陆离铮不信神佛,不叩神佛,狂妄半生,竟然可笑的开始期许地狱能够应许爱的恳求。
后半夜雨势转小,淅淅沥沥的在水洼里扩处涟漪。
手机的电量彻底告罄,陆离铮无法再和反复撞向玻璃的马蜂一样做无用功。
他发出的最后一条短信是:[很晚了,早点儿睡。]
但其实毫无用处。
转过身留的泪不过是水,执迷不悟后自虐的模样也不过是自我感动。
作者有话说:
小陆苦等,可老婆不在家,出去玩啦,啪,白等(
地狱应许爱的恳求,出自《俄耳甫斯教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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