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愿祖国渡过难关,繁荣昌盛。
一愿家人身体健康,和睦美满。
三愿秦醉同自己……永如今朝。
信女心愿良多,但件件不可舍弃,还望满天神佛能够眷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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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失去了楼下唠嗑乘凉的娱乐活动,母亲听着评书勾毛衣,父亲在书房看旧报纸。
穿堂风微凉,草丛里的蛐蛐叫声模糊悠远。
向怀雪跷脚躺在凉席上,看着窗外的夜幕想秦醉。
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这人在做些什么,十一点啊,还有三个小时才能到,明明平时十点就该睡觉了。
她漫无目的地看了会儿天,翻身下床摸出傍晚没看完的那本言情小说。
桥段正好到男主给女主准备生日礼物那里,女主罹患心脏病,命不久矣,作者写男主在金灿灿的油菜花地里,给女主摆出了个心形示爱。
他们手牵着手在油菜花地里奔跑,风轻云淡,仿佛岁月就定格在这一瞬。
结局向怀雪已经事先先看过了,是个峰回路转的医学奇迹,he了。
故此没有赚到她的眼泪,但骨子里还是觉得很浪漫。
她是个会挂着相机走街串巷记录下人间烟火气、在天气预报预告明天下雨时出门给野猫搭窝、顶着八级大风给花坛里的迎春花加固的人。
向怀雪总在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好好学习外,做许多看起来毫无意义,甚至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秦醉每次都特别嫌弃,又会口嫌体直的跑过来陪着她做。
Fm186的女主播声线温柔,悠悠读着晚间来信,生物钟让向怀雪打了几次瞌睡,又用食指和拇指按撑着眼皮努力保持清醒。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能够等到些什么,秦醉似乎是在开玩笑。
可因为是秦醉说的,所以她愿意等下去。
不知第多少次耷拉着脑袋又恍惚惊醒,桌上的小钟表时针划到十一,忽然有一束光,从大开的窗口落进来,斜照在墙面上。
向怀雪晃然撑桌站起来,走到窗前。
向家住是家属院最外围的一排,她的卧室的位置朝西,透过围墙就能看到外面。
清寂的月色铺满了家属院外的柏油路,昏黄路灯下站着个白t黑裤,光风霁月的少年人。
秦醉一手松散的垂在身侧,一手举着强光手电筒,立在墙外,正仰头望着自己所在的窗口,视线虚虚扫过,终于在她的脸上顿住,勾唇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向怀雪住三楼,不高不低,恰好可以越过围墙看向外面,勉强能够借着昏黄的路灯光线,去看清这人的神情。
深夜十一点整,明月无声。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同战鼓鸣擂,呼吸都跟着停了半拍。
向怀雪想要大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却又忧心惊扰到其他住户。
她眸光流转,还未来得及比划,就见秦醉忽然弯腰,从脚下的包里掏出个纸板,他用记号笔在纸上写字,接着举起来,用手电筒打亮,照给向怀雪看。
秦醉的字向来好看,和他这个人一样,行楷锋利。
[来,抓你的光。]
向怀雪点了下头,秦醉将关掉的手电调整好角度,再重新按亮,那道光正正好好的透入她的窗沿,分毫不差。
也不知这人在暗夜里试验过多久,才能这样精准无误。
她伸出手,抓住那道光线。
就仿佛抓住了一整个年少。
暴雨霹雳啪啦的敲打着地面,应无欢愣在大门口,凉风一个劲儿地往她裙角里钻,指尖将指腹掐的泛白,仰着头凝视曲楚,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疑问。
黑眸流转之间,曲楚读懂她无声的言语,提了下手中的礼品袋,“你不是说想跟我回家,听我讲单口相声吗?”
应无欢哑然,“……”
她几时说过要听单口相声了?
“不许哥哥进门啊?”曲楚勾唇,戏谑道。
应无欢恍然回神,侧身给他倒出了通路,曲楚却没有直接进,他嗓音温润,极悦耳,“那让进门,不肯收礼物?”
“谢谢。”应无欢冷淡道谢,双手接过来,又补充了两个字,“话多。”
曲楚已经意识到面前的少女是个酷妹了,自动的为她补全了整句话。
——谢谢你送我礼物,但是你话真的好多啊。
曲楚散漫的笑起来,朗声道,“那没辙啊,毕竟我每天都得去天台见义勇为,规劝可能要轻生的人呢。”
应无欢被他讲得没脾气,抱着沉甸甸的礼品袋跟在身后进门。
大概是来之前有提前打招呼会登门拜访的原因,曲楚轻车熟路的拐到楼梯口往上走去。
应无欢纠结了片刻,看着曲楚清瘦的背影,决定跟上去,楼梯上铺了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
故意放慢了脚步,踮着脚尖慢吞吞地往上挪动,忽听见声清脆的响指。
头顶倾泻下清冽满是笑意的声音,“你跟着哥哥做什么呀?”
曲楚站在一楼通往一楼的平台上,右手保持着打响指的动作没有收,骨节分明的手举在半空中,因为用力而有青筋隐约浮现。
应无欢波澜不惊的吐出三个字,“这我家。”
意思是:我在家我家怎么走路,用得着你来教我?
“脾气还挺差。”曲楚耸肩,“去吃东西吧,小朋友应该多吃甜食。”
应无欢眼尾一挑,就要把手里捧得礼品袋还他,“我吃咸。”
曲楚明显功课做足,“我知道啊,所以买的是咸口的,不信你自己打开看看。”
“……”应无欢听话的低头望礼品袋里看了一眼。
最顶上那盒,标签明晃晃的贴着:[椒盐牛舌饼]。
阴雨天别墅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正悬在曲楚头顶,与落地窗外的黑云压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暗错落。
应无欢闪过丝不太自然的神色,她忽有种难言明的感觉。
不是上位者的对下位者那种喘息不过来的窒息压迫感,相反曲楚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
“我先上去了。”曲楚又伸出手,很轻的按了下她的头顶,转身离开。
他落拓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应无欢搂着满怀的点心,仔细在脑海里搜索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觉。
更像是鱼被网捞住,还没脱离水面时的感觉。
温水煮青蛙?
应无欢终于找到了精准的形容词汇,虽然是个科学悖论,大多数实验都证明了,水温逐渐升高,青蛙是会跳出来的。
她没有听话的下楼吃点心,而是在几分钟后上到一楼。
外公的书法非常大,分成书法室、藏书室和办公用的区域,占据了一楼向阳的整整一面,自然也就不只一扇门。
应无欢从藏书室进门,蹬掉脚上的拖鞋,光脚越过层层书架,走向办公用的会客区。
为了方便使用,这些房间之间贯通,且没有再做多余的隔断。
走进书法室的时,声音清明起来。
曲楚果然跟外公在会客室攀谈这些什么呢。
应无欢长大十三岁,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理智在告诉她偷听为人不齿,感性在叫嚣着,要她听完这个墙角。
少女算着视角问题,找了个能看到会客厅最大范围,而对方如果不弯腰绝看不见自己的角度,贴着墙壁抱膝坐下。
曲楚清冽的音色和外公浑厚洪亮的声音在对答。
曲楚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弯腰去给外公捡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