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要做出小白花的样子,却一顿,“你怎么…没去公司吗?”
一边说着,她有些怪异的看着傅明衡现在的举动。
男人低着头,靠在墙壁上,没有坐在床上,而是颜时常睡的软塌上。
——人设崩了吧,傅狗洁癖严重的要命好吗?
别说坐在颜时睡过的地方了,他连日常社交活动,都要和她隔开一定的距离。
听见她带着疑惑的话,男人抬起头。
对上那双眸子,颜时心尖一颤,后背悚然。
她很难形容自己看见了什么。
傅明衡一夜之间好像变了很多,明明还是遥不可及的雪山。
那种感觉,就像是雪山从内部崩塌,要铺天盖地的淹没住她一样。
傅明衡看了她一会儿,声音沙哑:“你怎么才回来?”
颜时一顿。
她怎么想都想不到傅明衡对她说的第一句是这个。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颜时蹙起眉心。
她的神情里是毫不掩饰的防备,“傅总,别坐在我这儿了,你有洁癖的。”
万一他坐过了,就不让她继续休息,她还睡哪啊?
傅明衡没说什么,只是用沉的见不到光的眸子看她。
“我昨天晚上,在这里勉强睡着的,”他轻声说,“我在等你回来。”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子眉眼间有些不熟悉的散漫。
五官生的好,精致小巧,那双眸子曾经看向他的时候,明亮温柔,是满满的濡慕。
可是,男人几乎是死死地盯着这张脸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没有重合过。
无忧无虑,古古怪怪的小夜莺。
明明这么明显,他闭上眼,就能感受到一样的温度。
“等我干什么?
签协议?”
颜时随口说道,看傅明衡不肯起,她懒得争。
她又没有洁癖,管他想怎么办,她大不了睡客房,也不会嫌弃的。
已经不是需要演戏的时候了。
“不签协议,”傅明衡深深地看她,“可以继续下去。”
颜时:“?
?”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的朋友?
“我不想续了,”颜时看着他,“傅明衡,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很没意义,颜时想,她不知道傅狗又想做什么。
可是她并不想。
无论是做戏还是别的,她都不想陪傅总玩下去了。
“太太,您想用的樱桃酪做好了…”
刘姨走过来,看清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先生?”
刘姨很早就没有看到先生,别墅又大,还以为他上班去了呢。
其实,先生昨天晚上会回来住,已经足够让人意外了,他很少回来的。
她看了眼表情漠然的太太,又看向神色晦涩的傅总,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明衡慢慢坐起身,“你先下去吧,我推她下楼。”
“哎,好。”
气氛太古怪,刘姨也不敢多留。
只是走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反复看他们。
太太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爱了先生这么久,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
傅明衡从软塌上下来,很快就恢复平静。
外套穿上,领带系上,在最后打领带的时候,他略微一顿。
颜时心不在焉的思考他的反常行为,冷不防听见他的声音。
“颜时。”
女孩子的眸子倏然睁大。
她眼睁睁的看见傅明衡,跪在她面前。
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跌落在地。
“…你有什么事吗?”
你是真的被人穿了吧?
傅明衡却仿若没察觉到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动作很自然。
男人身高腿长,做出这种动作,也不过和轮椅上的她视线平齐。
傅明衡扫了眼袖扣,是之前颜时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平视着她,漆黑的瞳眸有些迟疑,声音微凉,“你要不要,帮我系领带?”
很久很久之前,颜时第一次在早晨送他出门。
她伸出手,带着笑意,表情自然的想要帮他打领带,却被避开。
场景重现,他心甘情愿的交出脖颈。
女孩子看了他一会儿,粲然一笑。
她伸出手,觉得有意思似的勾住他的领带,缠在细白的手指上,往上抬。
无意间擦过他的喉结,男人一言不发。
像是宠物,像是狗。
都是假象。
颜时无趣的松开手,“谁想帮你系了?
你自己系吧谢谢。”
她压根没提过这茬,颜时根本不会打领带。
不管傅明衡又要作什么妖,颜时坚定认为,她不落圈套,就没关系。
被她可以说随意的松开手,傅明衡也没说什么。
修长的指尖穿过领带,很快系好,他低垂着眸,推着她下楼。
“昨天的热搜,我看了。”
傅明衡突然说:“你拍摄的那段花絮我也看见了。”
他冷不防提到这事,颜时一顿,下意识的握住轮椅扶手。
这是看见自己被戴帽子,打算打击报复来着?
傅狗不会把她从楼梯上气的推下去吧?
颜时没回头:“我和你说过的,我不会唱歌。”
她没撒谎,也不算撒谎吧,傅明衡也不问这些。
结婚快三年,他们说过的话,接触过的,还不如今天一个上午这么多。
“很好听。”
颜时顿了顿,已经发展到不想理会他的地步了。
由全国人民认证的跑调,傅狗还能昧着良心说“好听”,他病的不轻。
刘姨做的樱桃酪很好吃,颜时小口小口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