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看过的书,想起来某种可能,愣了下,“难道是唤醒了吗……”
林长翌方才一直执着于薛执怎么会中蛊,谁为他下蛊。可他忘了,也许这蛊虫早就在了,也许只是被唤醒了。
若是一直风平浪静,那薛执自己也不知自己何时中的暗算。
“世子,你一定能救我家殿下的,对吗?”
卫惩急切的回答也只能换来林长翌的摇头。
“这是南楚的蛊,我……我不懂。”林长翌愧疚地抹了把脸,站起身便往外走,“我这就去学。”
林长翌踉跄地走到门口,被门槛绊了一跤,狠狠摔在地上。有仆从搀扶他起身,他将人推开,就这么沉默地坐在地上。
半晌,捂着脸,压着声音,哭了出来。
薛执是在傍晚时候醒的,林长翌得了消息后,从家中赶了过来。
林长翌还穿着白天那件衣裳,人看上去憔悴不少。
他本来克制着情绪,打算慢慢把这个坏消息告诉薛执。
不曾想,男人只看了他通红的眼眶一眼,便淡声说了一句:
“你知道了?”
林长翌愣了一会,顿时便忍不住了。
“您、您早知——”
“本王早说过,本王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男子无所谓道,“叫你别多管闲事,都忘了?瞧,现在吓着了。”
说完,他漫不经心地轻声笑了笑。
他脸色苍白,从榻上起来后也没好好穿衣裳,就大大咧咧地敞着外袍,露出了里头白色的寝衣。
懒懒散散地倚着榻,赤着脚的长腿随意支着,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随性放纵。那双勾人的狐狸眸里一片潋滟,轻飘飘瞥上谁一眼,都要叫人误会他是一往情深。
这般轻佻的、恣意慵懒的样子若是说与外人听,定要叫那些倾慕宣王无双风姿的人驳斥上一句——
不可能,殿下绝不可能这般坐没坐相,更不会有这种倜傥风流之态。
薛执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放心,还死不了。”
卫惩在一旁看着他笑,心情并不好。
知道自己身中毒蛊,还能谈笑风生。
跟在他身边六载,卫惩头一次觉得,自己当真一点都不了解他。
薛执与那烦人的虫子抗衡许久,精力实在不济,眼下又要应付这个哭哭啼啼的侄子,委实意乱心烦。
“多大的人了,”他不耐摆手,“走吧,本王无事,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