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该他走在客人的前面没错,但……
卫惩有苦难言,心道今日大概有劫要渡,他求生欲极强地闭了嘴。
没敢回答陆夕眠的问题,紧走两步,跑到了最前头去。
陆夕眠和陆长缨都是粗心的性子,在某些方面迟钝得可以,兄妹俩并肩走着,谁也没察觉到父亲的小情绪,俩人头凑在一起,赞叹宣王府内的景色。
到了会客的厅堂,众人一一落座,卫惩亲自给陆绥铮斟茶。
陆绥铮似笑非笑,按住自己的杯口,拒绝道:
“不劳烦大人,您好歹是五品官职,同本将一样,咱们该平起平坐才是。”
卫惩拿壶的手抖了抖,苦笑道:“您这是说笑了,我怎么能和您比呢。”
他的官职位列五品是因为跟了个好主子,而镇南大将军却是一场一场仗拼杀出来的。虽然说起来是一样,但实际上没人会当真。
“您这次回京,陛下定会为您升官进爵,我和您不会是同级。”
“卫大人,就算你是宣王的下属,也不必对本将这么阿谀奉承吧?”陆绥铮说的话很难听,他性子向来火爆,此刻压着气,本来心情就不好。
见到同级的卫惩还对他频频陪笑脸,被他阴阳怪气了连个屁都不敢放,陆绥铮很难不多想。
是不是害怕他这个当爹的看出来那个宣王对他女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所以才在这里委曲求全?做了亏心事,心虚是不是?
陆绥铮越想越气,掌心扣着空杯子往上一提,往旁边一放,拒绝意味明显。
“卫大人在衙门当差,可能不了解我们武将的性子。”陆绥铮冷笑,“本将看不惯文人那一套虚伪的做派,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若是想替宣王博个好印象那大可不必,咱们之间只有公事往来,私交就免了。”
卫惩脸色一僵,尴尬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位大将军未免太难讨好了些,他的心思那么明显,那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吗?
陆夕眠虽然听不清陆绥铮说了什么,但她瞧着气氛不对,卫惩的脸色也不对,她心里有些不高兴。
大概是爱屋及乌,她既然确定了喜欢宣王,那对他的下属自然也得护着些。
她攥起拳头,抵在腰侧,给自己壮胆,“爹爹,你要是一直这么凶,我就回家告诉阿娘。”
女不言父过,她不能说,还不能找个能管束他的人吗?
陆绥铮:“……你告诉她做什么?不许说。”
“我就说!你没道理骂卫大人,卫大人也很好,我不许你骂他!”
陆绥铮眼角抽了抽,怎么一个两个都入了女儿的眼?他离家也就才两年而已,怎么那么多成年的男子上赶着招惹他家闺女?
陆绥铮不满地偏过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卫惩。
长得还算可以,勉强算是清秀,或许是因为常年也四处奔波办差,脸不算太白,这一点就比宣王那个细皮嫩肉的顺眼不少。
身子骨瞧着挺壮实,该有肌肉的地方瞧着硬/邦/邦的,比那个宣王又是好上不少。
浓眉大眼,目光干净,看上去是个正派的小伙子。
也是,在御司台那种地方办差的人,能邪门到哪儿去?
总体来说,勉强能入眼。
陆绥铮冷静了会,也觉得自己方才是有些无理取闹,他干脆利落地对卫惩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