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殿下已经连着做了三日蜜饯了,一天花在这上头的时间占了大半,他就是再傻再迟钝,也不可能品不出这其中弯绕。
看殿下这般珍重的样子,这蜜饯定然与陆姑娘有关。他或许无意间吃了陆姑娘送给殿下的东西,又或许是吃了殿下答应送给陆姑娘的东西。
总归……
他离死就差那么一点点。
薛执指挥着打下手的厨娘将筛网递给他,他动作熟练且从容,闻言笑了声,平静道:
“哦,你们关系不好啊?本王还以为你们都能共食一包零嘴,也能同穿一条裤子呢。”
这阴阳怪气的程度,是暴怒没错了。
“殿下啊,剩下没吃完的我都还给您了,您看我是不是能……”休息一下。
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卫惩把话咽了回去。
“殿、殿下,属下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公务没处理,这就回了。”卫惩揉了揉困倦的眼,“您在府上好生休息,不必操心司中事务!”
薛执转回头,温和笑笑:“嗯?你不是回来睡觉的?”
卫惩讪笑,“不睡了,不睡了……”
薛执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体贴道:“瞧,太阳真大,现在出去不热吗?”
卫惩摆着手后退,“为殿下效力,属下就是累死困死热死也乐意!”
薛执遗憾地点了下头,“那行吧。那就别回来了,本王暂时不想看见你。”
卫惩:“……好的。”
卫惩顶着正午最烈的阳光,拖着沉重的脚步,如行尸走肉般往外游荡。
已经两天一夜没合过眼,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艰难地迈出府门,忽听不远处一阵热闹。他扶着门口,柔弱地甩了甩脑袋,抖掉眼前金星,循声望去——
老管家卖力地挥舞着长长的扫帚。
他扫的不是地,而是一个哇哇乱叫的年轻公子。
“老李!你是不是魔怔了!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林长翌一边仓惶跳跃,在扫帚上跳来跳去,“殿下不在,你就要疯了吗?!”
老管家一边扫人,一边歉疚道:“对不住了世子,这都是殿下吩咐的。”
林长翌:??
“殿下说要是不这么对您,那被扫出去的就是老奴了,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啊……”
啪得一声,扫帚重重敲在了林长翌的腿上。
林长翌痛得龇牙咧嘴,抱着腿单膝蹦来蹦去。
卫惩轻嘲地扯了扯嘴角,心里痛快了些。
但他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觉得自己才是更惨的那个。
因为过于劳累,心口砰砰砰直跳。
年纪轻轻的,就要累死了。
他越想越不服气,但人家是世子,他也不能把林长翌如何。
卫惩一脚深一脚浅往外走。
林长翌瞧见救星,一边蹦着躲闪,一边委屈地控诉:“卫惩!你管管他啊!疼死我了!”
老管家还在继续扫,颇有种不把林长翌清理到王府十里外处不罢休的架势。
卫惩冷笑着路过。
“活该。”
啪——!!
林长翌:“……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