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通红,双手捧起她的脸,如捧着珍宝。
他也哽咽了声音,“你叫我如何能说得出口?你不如杀了我。”
他如何舍得?
那样沉重的过去,只要他一个人背负就好。
要他亲口说出那段日子是如何度过的,那绝不可能,至死都不会开这个口。
就当他是个可恶的骗子好了。
陆夕眠不再追问,她已经基本猜到。
她搂着他的脖子,又哭了许久。
“我真的没事了,换个角度想,没有人能用毒药害死我,这也算好事一桩不是吗?”
“以前的事早就过去,我如今有你疼,有你的喜欢,只要你不离开我,这日子就十分幸福了。”
“你再哭下去,我便要自责死。或许还会后悔,为何要去招惹你。若是你离我远远的,也不会被这些事情烦。”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女孩凶巴巴地威胁着,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不说了,不说了。”
过了会,哭声渐弱。
“你杀了她吗?你有杀了她吗?”
“嗯,我替自己报了仇。”
“那就好呜。”
哭累了,她又在他怀了窝了许久。
悲痛过后,脑子里只剩下了空虚。
眼睛干涩到睁不开,脑袋剧烈地钝痛。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懂了。
脑浆似乎都随着眼泪流了出来,空空荡荡,尽是茫然。
太晚了,她一边难过,一边打哈欠。
眼睛直勾勾地不知道盯着哪儿,呆呆傻傻的,像是魂儿都哭丢了。
薛执忍不住弯了下唇。
把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掉残余的泪痕。
“莫不是水做的?这么多的眼泪。”
他哑着嗓子,试图改说些轻松的事情。
陆夕眠像是没听到似的。
她的大脑现在转得很慢。
等她再回过神,找回神志,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放倒在榻上。
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眨了眨眼,鼻音浓重,“你怎么也躺这了?”
薛执叹了声,微微低头,用额头去轻轻碰了碰她的。
“不是你说的,不让我走,说害怕?”
小姑娘瞪圆了眼睛,捂住脑门,“别磕,我现在好像有点傻,再磕就更傻了。”
情绪剧烈地波动后,思绪缓慢也是正常的事。
薛执心疼地揉了揉她脑袋,“对不起。”
陆夕眠把脑袋埋进他怀里,闭上眼睛,舒缓酸涩。
薛执也闭上了眼睛,抱着人一起陷入沉睡。
“阿执!”小姑娘蓦地抬头,“我问你个问题啊。”
薛执睁开眼,“嗯?”
“你的血里有毒吗?”
薛执:“……”
他愣了片刻,失笑道:“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毕竟他也没有试过把自己的血给别人喝。
“我突然觉得,你现在很厉害哎!”
小姑娘的眼睛里闪着莫名兴奋的光。
薛执:“……”
她还真是乐观。
也是,最开始吸引他的不就是这份乐观与纯真吗?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便不能总是一味耽溺在过去的悲痛里。
人总是要继续生活,继续往前看,这是她教会他的事情。
陆夕眠激动道:“什么毒都不能奈你何,岂不是无敌了?”
“……是这个道理,”他无奈道,“但我也不是刀枪不入。”
被捅一刀还是会死的。
陆夕眠已经把脑袋又埋了回去,没有看到他的后半句。
她又闭上了眼睛,念念叨叨:
“真厉害啊,那以后再流血,得把血都收集出来。”
“收集起来,给我防身用……”
“金津玉液应该无毒,不然每次亲亲,不毒死我啦?”
嘟嘟囔囔,越说越离谱。
薛执低低笑着,停不下来。
他翻,身,把人抵..住。
堵住了那张胡言乱语的唇。
“我也只是耐毒而已,”他贴着她的耳朵,无奈轻笑,“你这脑袋里都装得什么啊……”
“装得你呀!”
她无辜地望着他,理直气壮道。
薛执忍无可忍。
笑着又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