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忍得艰难,越爱看她睁着无辜的眼,天真地说出这世间最撩人心弦的话。
陆夕眠对男人身上陡然转变的气场一无所察,她隔着朦胧的泪雾,也没有看清楚他的唇形。
她缓了缓,待适应了那阵撕裂的感觉,才哼哼唧唧地又重复了一遍。
薛执的气息愈发沉重,身子也降了下去。
大约是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陆夕眠竟不曾立刻察觉到危险再度折返。
她阖着眸,睫羽不安地颤了颤,哆嗦着声音,鼻音浓重道:
“你就不能小点嘛?”
回应她的,是一击到底的重力,以及再不可能将她放过、孤注一掷的决心。
哼吟声被击得粉碎,散落了满屋。
三月的春季,风吹动了未关严的窗。
有令人羞赧的声音顺着窗缝送了出去,飘荡在空荡的院中,久久不落。
……
高昂的音调持续了不多时,便随着另一声重重落下的音,一同戛然而止。
院子里有暖风吹动了枯树枝丫,带来春的温暖,过不了多久便会生机迸发。
屋子里也充满了散不去的火热。
殷红的血迹混杂着一股浓稠的白渍一同从窄巷深处滑出。
屋中渐渐弥漫开一股熟悉的淡淡麝香味。
陆夕眠大口地呼吸,好半晌都回不过神。
初学者总是生疏又莽撞的。
好在薛执是个聪明的学生,即便在初尝试时表现欠佳,但他很快便又振作了起来。
好在小姑娘比他想象得要柔弱、娇贵许多。
他便给自己找借口,这也并不算丢脸,恰是刚刚好。
陆夕眠恍惚间听到有人一遍一遍地在她耳畔,不厌其烦地问着同一个问题。
他问:“还难受吗?”
唔……
倒是没那么疼了,毕竟他后面还是很温柔的。而且渐渐地还叫她体会到了几下乐趣。
可这也不能作为宽宥他欺负自己的理由呀。
毕竟真的真的很累!
陆夕眠从未做过如此劳累的差事,她心里渐渐堆起不满。
平复好了心跳,她瞪了他一眼。
“你坏。”她控诉道。
薛执眉宇间皆是纵容与松懒,他低笑道:“嗯,那么请问娘子,为夫坏在哪儿?”
这话又是故意设置的陷阱,他知道她下一刻会说出什么话,上瘾了似的,就爱听她亲口说。
陆夕眠显然也品出他的意思,这下心里更觉得他坏了。
只瞪着他,不说话。
“嗯?说啊,若是不说,那我便继——”
“哎!!”
陆夕眠赶紧制止。
那只宽大温热的手掌眼见便要划过腰侧,再度行到那个凌乱的战场上,她实在怕了。
无奈,明知是阴谋,是故意的,也只能叫他称心如意。
陆夕眠红着脸,头偏向里侧,红唇微微撅起,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
“萝卜咬人,疼。”
男人眼底瞬间绽放细碎的笑意。
他轻轻笑着,手又抬起,捏了捏她热热的脸颊。
“萝卜不咬人。”
陆夕眠不服,认真道:“咬的!”
“不咬。”
“特别凶!疼死了!”
各执一词,再争论下去便是白耗光阴。
薛执轻笑,“萝卜不咬人,是你咬人。”
陆夕眠没听懂,茫然地望着他。
薛执低下头,含住了她的耳垂。
在左耳旁,低声说道:“咬得我好疼。”
……
到底是哪位咬人,后来薛执又本着求索真相的精神,又同陆夕眠争辩了两回。
力竭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个彻底。
封后大典结束时才是下午,现在竟然能看到月亮了。
陆夕眠后悔不已。
开始之前,薛执问她饿不饿,那时她就应该回答饿的!总不至于都到了夜晚,连饭都没得吃。
她现在饿得饥肠辘辘,整个人像是被拆散后又重新拼组似的。
宛如一个废人瘫在床榻上,眼睁睁看着“劳苦”了三回的男人神采奕奕地拾地上的婚服。
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这些事自有宫人去做。
可惜薛执仍半身精力无处发泄,于是兴冲冲地亲自收拾。
若不是怜惜她,他绝不能轻易便放过她。
薛执赤着脚踩在地上,一边捡,一边在心中感慨。
原来前人的经验说的都是对的。
从前是他狭隘,竟不知这事滋味之美妙。
他从前是如何能忍过那僧人一般的生活的?
大概是因为从前没遇到她,没有试过这般美好吧。
命运还是眷顾他的,他不该不识好歹,再固执己见,排斥这事。
从今以后,他也该好好过一过两人一起的逍遥时光。
他的福气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