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辈子都不做打算,唯独怕陆夕眠不愿意。
至于皇位继承,他会从陈筝的姑母,陈太妃的膝下认养一个孩子作为继承人。陈太妃为先帝生育了一个儿子,今年四岁,正是好教养的年纪。
“你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更属意陈家人生的孩子,我都知道。”
“但若是我们自己能有个孩子,会更好吧?”
陆夕眠想给他生个有两人共同血脉的孩子,他幼时过得不顺遂,她希望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我们就试试嘛,”陆夕眠说,“实在不行,再认别人家的孩子。”
那两个大夫虽然不能治耳朵,但也不算白来一趟。
陆夕眠惦记上两位大夫各自的手艺,忙叫大宫女又把人找了回来。
薛执沉默了会,问:“耳朵上的疤,你很在意吗?”
陆夕眠摇头,“我自己没关系,就是怕你嫌弃。”
“不丑,我很喜欢。”
每回看着,都能提醒他,他的女孩受过的苦楚。
若是没了,那岂不是对他太好,连反思与心疼的机会都不给他。
薛执拒绝道:“疤痕便算了,至于另一件……”
他抬手将发丝绾至耳后,手指反复捻着那个小小的伤痕,半晌,笑道:“我治。”
又半月,一个雨日。
帝后二人sī • fú出现在济安寺山下。
陆夕眠带着幕篱,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她一边由着冬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小声冲薛执嘀咕:“都说了让你低调点!这样是被人碰到咱们在这里,有嘴都说不清。”
薛执失笑,弯身去牵她的手。
“便是看到又如何?我们是来烧香拜佛,又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陆夕眠辩驳道:“咱们现在就是来偷鸡摸狗的,你今日不上朝,用的什么借口?”
薛执道:“自然是照顾皇后。”
“你看,我生病了,你照顾我,所以上不了朝。那咱们现在出现在此处,这是身体不舒服?谎话太容易戳穿了,你还连脸都不遮一下!由着人看你!”陆夕眠越说越生气,两只手贴在他的脸颊上,用力往里挤到变形。
薛执纵着她胡闹了会,这才捉着她的手腕,握在掌心。
他笑道:“便是我骗了他们又如何?我是皇帝,想如何便如何。再者,是我未曾将国事处理好吗?”
陆夕眠哽住。
那倒也是,若是挑薛执别处的错兴许还能挑出来,但若是挑他处理国事方面的错,实在难找。
这也是薛执三天两头不上朝,文武百官却依旧踏实安稳的原因。
不过……
陆夕眠瞪他一眼,“你怎么又拿我说事?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我是个离不开夫君的母老虎!”
薛执无奈道:“是我自己离不开你,想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同你有何关系?”
“旁人哪管你什么心思?又不会有人问到你面前来,人家只会说我这个皇后不称职!”
薛执思忖片刻,点头道:“眠眠所说有理,我若不说,的确会有人将过错都怨到你身上。”
“就是嘛!”
“那这样好了,下回我便在朝上同他们讲明,是我自己舍不得你——”
男人弯唇笑笑,凑到她耳朵边,不怀好意,压低声音,微哑的声音顺着耳道,缓缓地滑入,磨她的心尖:“舍不得从眠眠的床上爬起来。”
“你!!”
陆夕眠叫了一声,脸颊顿时红透,她恼羞成怒,推了他一把。
薛执后退了半步,神色微讶。
“眠眠好大的力气,真厉害。”
看来确实把人逗狠了。
陆夕眠哼了声,转身便往山上走。
薛执笑了声,连忙跟上。
特意挑选了近一个月的吉日来济安寺烧香,一为祈求上天听到他的期盼,快些找到裴南容说的那位神医,二为……求子。
薛执抿唇轻笑,几步便走到女孩身边。
他讨饶道:“是为夫说错话了,娘子莫怪。”
她不理。
他又道:“看在为夫昨夜又劳苦半宿的份上,娘子就……”
陆夕眠顿时跳脚,她抬手用力捶他,一边捶一边哼哼唧唧地骂道:“你闭嘴,再说我不理你了!”
“好好,不说。”薛执安分了没一会,又转头问道,“瞧娘子步伐虚浮,想来是累着了,不然由我——”
陆夕眠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手捂住左耳,一手拎起裙子,顺着台阶,蹬蹬蹬地先跑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