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执的呼吸重了几分,深深呼吸,才勉强将心间那酸与甜交杂的复杂味道压下。
缓了缓气息,又试探地,轻轻对着右耳叫了她一声:
“小眠眠。”
这回话音平稳镇定了很多。
陆夕眠打定主意,要等他转天酒醒再说。
挣了挣身子,遭到男人更加强势霸道的围困。
他故意对着她的右耳,哑声问:“动什么?”
陆夕眠几乎可以确定薛执醉得不清。
他从来不会对着她这只耳朵说话的,从他们认识以后,他说的话几乎都可以叫她清晰地看到或听到,他一向十分照顾她,从来不会有这种失误。
陆夕眠心想着,他既然醉了,那肯定没有平日里那么聪明机警,一颗心也终于缓缓落下。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还是得装一装样子,表现得和平时无二才行,有始有终嘛。
她也能在薛执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了,到时候说给她爹娘小舅舅听,能炫耀好久呢。
叫她们再嫌弃她脑子不好使!她看自己明明就机灵得很啊。
陆夕眠压下窃喜,欲盖弥彰道:“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清呢。”
薛执沉默了下,低声笑了出来。
他松了口气,无奈应声:“嗯,是我的错。”
话仍是对着右耳说的,这歉道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眠眠?”
男人声音散漫,听着醉意朦胧。他仍把她抱得紧紧的,趴在她的右肩上,对着右耳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话。
陆夕眠推不动他,便罢了。至此也确信他的确喝多,彻底放下心来。
“小眠眠。”
陆夕眠不说话。
“小眠眠……”
右耳处传来微微的刺痛,温热与濡湿扫过她的耳廓。
陆夕眠哆嗦着声音,忍不住往后退。
“你,你别……”
小猫儿似的软乎乎的叫声勾得人心头发热。
薛执咬住她的红痣,嗓音含着浓浓笑意:“小眠眠。”
这三个字叫人上/瘾,他喊起来便不停。
耳垂被放开时,红透一片,同另一边对比明显。
他的唇瓣辗转厮磨于耳畔,吻了又吻。
直到她忍不住颤抖,整个人都红透时,他突然停了下。
而后,在右耳旁,低低地,缓缓地,万千深情与缱,绻爱意融进一句话中——
“眠眠,我爱你。”
陆夕眠蓦地僵住,“你说什么?!”
薛执弯了下唇。
他滚了滚喉结,闭上眼睛,又重复道:“幸而有你,我好爱你。”
薛执是个感情较为内敛的人,他从前便不太会对人说起自己的喜好,后来坐上那个千万人注视着的位子时,讨好的人多了,他便更少透露那些。
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要靠旁人去揣测。
唯有喜欢陆夕眠这件事,他从来都未曾遮掩过。
人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深爱皇后,可极少有人知,他将爱意宣之于口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会一直爱你。”他一字一顿,轻声承诺说。
在他们成婚整一年的这个夜晚里,他将爱意说了三遍。
等陆夕眠从震惊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被人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寝殿,放到榻上。
他不耐烦地将二人的衣尽数扔到地上,而后倾身靠近。
薛执恨不得立刻就叫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
察觉到她早已动了情,便不再多耽搁。
他将自己缓缓推进。
当大萝卜尽数没入时,陆夕眠倏地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不是好好地说着话呢吗?
怎么这话就说到榻上来了?!
她还有很重要的正事没说呢!
“真是个小骗子,竟还想瞒我,该罚才是。”
男人低笑着,气息凌乱,沙哑出声。
“我,我骗你什么了呜……”
话音到最后拐了好几个调子,她察觉到今日的萝卜都比寻常时候更加硕大,才后知后觉,警钟猛响。
“别,别!阿执!你不要——”
控诉的声音很快被碰得粉碎、零落满地。
她惊恐地要往后退,心里想着的是另外一件事。
可惜他太过了解她,三两下便把她弄得软成一片,并不给她机会。
声音忽而高昂,忽而尖锐,伴随着不停歇的轻,喘,奏成了和谐的曲。
狂风忽起,吹起院中一地的杏花瓣。
屋中的曲作终于奏到尾声。
她被抛上云端,忽然抓住了稍纵即逝的理智。
不行,不行!不能再继续了!
“小心孩子!”
陆夕眠抬手推他,惊叫出声。
薛执的理智亦有一瞬间归笼。
他蓦地忆起这些天她总是无意间地抚着小腹。
想起她近日不再贪吃凉食。
想起她已经有些日子没碰酒了。
想起她已经连着拒绝他的亲近有好几日。
突然大脑中白光一闪,一切蛛丝马迹都串成了线。
尾椎处传来被击锤过后的痛,脊柱窜上一阵冷意,头皮一麻。
原本还能再战斗些时辰的薛执——
闷哼一声,迅速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