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在唇间轻轻打颤,她死命的咬着唇,忍住胸中蔓延而出的羞意,手指再一次伸向轩辕泽。
背对着她,感觉到身后的异动,轩辕泽眸子一冷,身子在同一时间不着痕迹的一歪,对着屋外沉声喊道,“来人,将本宫的衣裳拿来。”
纳兰若雨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的心中,瞬间被浇了一盆冰水,冷得她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没了一丝温度!那股冷寒,沿着她的七经八脉,血肉肌肤,甚至每一根发丝蔓延……
她是他的妻子,就算他不想要她服侍,可却不能当着下人的面给她这么大的难堪啊!
这里是净房,他在沐浴,那几个丫头被他罚了一次是断不会进来的,那么,送衣裳的就只会是流风和流云两个。净房中水雾浓重,她的一袭春衫早就湿了,如今都贴在身上。若他们两个进来,岂不是要瞧了去?这一点,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她的脸色煞白,身子抖着,摇晃着差一点跌倒!他这哪里是要衣裳,分明就是想用这个法子赶她出去!
纳兰若雨踉跄着后退,水雾中那兰树玉容的男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
她突然发觉,即便是他的背影,与她也遥远的像是天际!
闭眼,忍住眼中喷涌的泪水,她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净房外并没有人,隔着窗棂她能清楚的看到屋檐下流风低头站立。香如和翠如秀如还守在外面,想必是等着她吩咐。
凄然一笑,她再一次看了眼净房,擦了擦眼泪,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入里间。
她是太子妃,是除了太后皇后外,这月华朝最尊贵的女人!她怎么能让丫头侍卫们看到自己凄凉憔悴不堪的模样?不管太子喜不喜爱,她都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妃,是这个太子府正儿八经的主子!
挺了挺背脊,她优雅的走入内屋。
等她进去后,流风拿着一件澈蓝色的衣袍进了净房。
三个丫头听到里屋有了响声,忙进去伺候。纳兰若雨端坐在床上,面色木然,脸上瞧不出一点情绪。只是目光,却像两把刀子,闪着光随时想扎进人的心口。她的衣裳有些凌乱,头上的发髻也松了,有几缕垂了下来,粘到她的脸上。这样子,竟有……说不出的狼狈!只,香如几个连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有一丝丝的声响。她们都紧闭着嘴巴,眼睛也不敢乱看,仿佛刚才净房里的声音她们并没有听到。
什么话能听,什么话该听,她们清楚的很!
香如小心的看了眼主子贴在身上的衣衫,低声道,“太子妃,奴婢命人打热水来。”
纳兰若雨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可香如却吓得打了个寒颤。太子妃的眼神怎这样可怕?像是……要吃人似的!只是,她再也不敢开口了!
少时,轩辕泽焕然一新的从净房里出来。流风恭了个礼退了出去。几个粗使婆子重新换上热水也退了下去。轩辕泽的脸上,依旧是温润的淡笑。看了纳兰若雨一眼,对香如道,“服侍太子妃沐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