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炘大约也感觉到萧绮的谨慎,他也没有特意提,只说:“欧洲这边我都帮你探好路了,你随时可以过来,课程春末开始。到时候我父母也会来,咱们一起吃顿饭?”
这层表示虽然委婉,意思却很明确。
陈炘已经在向她发出信号了。
他是很务实的人,在他这个年纪,从他的出生家庭,生长背景,以及后面的工作来看,他也不可能有那种虚无缥缈的情感投放。
或者再现实一点说,从陈炘“政转商”的事业选择来看,就已经知道他是奔着权转钱去的,他要的是实际的能落在手里的东西,而且也不遮掩,不搞伪君子那套。
萧绮反思过,她喜欢陈炘的地方还有这里——贪钱就是贪钱,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最恶心的就是那种一边故作两袖清风,和光同尘,一边又疯狂揽收金银财宝。
退一万步说,如果当初陈炘没有辞职,此时依然做他的公务员,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后续,兴许他已经接受家里的相亲安排结婚了。
反过来也是一样,她吸引陈炘的,除了情感价值之外,自然也包括她的身份背景。
……
年关将至。
还有一星期就到春节了。
陈炘从欧洲回来,直接回了老家,同父母一起走亲戚。
姜禹也回来了。
在这之前,萧绮一直都和姜禹微信往来,但两人都不是没事闲聊的性格,以前住在一起还会调**,如今关系摘清楚了,就只剩下朋友之间的关心和公事了。
姜禹连着应酬几天,突然给萧绮发了条微信,约她见面叙旧。
萧绮没有理由拒绝。
而就在前一天,萧绮和萧歆一同陪萧老爷子吃饭,饭后还开了瓶老爷子珍藏的洋酒,边嚯嚯边聊人生——萧老爷子是第二天才发现的,气得直跳脚。
严格来说,那瓶酒价值并不高,按照萧绮的说法是,它早就过了最佳饮用的年份,再不喝要发霉了。
两人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萧老爷子年轻时喜欢过的一个女人,在二十年前送他的。怎么说呢,情义和青春是无价的……
在嚯嚯那瓶酒的时候,萧歆还调侃了萧绮一番,说:“当初你跟我抢男人,算你赢了,可结果呢,你还是没留住人,人家都要跟姓顾的女人结婚了……你啊你,真是不争气,再找一个怎么都不能比姜禹差啊,降级这么多,还是给姓顾的女人打工的,你是被她吃定了吗!”
这些话萧歆清醒的时候不会说,喝醉了反倒畅所欲言,这里面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成分,但也有一些是自觉丢人,毕竟萧绮姓萧,她被顾奕压了一头,萧歆也会觉得脸上无光。
萧绮回道:“你不懂,男人、感情都是调剂品,我要的是舒心顺意的生活,是不给我惹是非的另一半,干嘛要跟人比啊,过得好不好冷暖自知。”
萧歆“切”了一声,问:“你老实回答我,如果姜禹回头找你,你会选他还是陈炘?”
萧绮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已经选了啊。”
萧歆又问:“姓陈的到底哪里好,哪里吸引你?”
萧绮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或许我还是需要一点情感寄托的。”
一个走肾不走心习惯了的人,也会有腻的时候,会有想反过来试试的时刻。
而在这个时候,陈炘出现了。
是陈炘打败了姜禹吗?萧绮不这么认为。
他们甚至没有交手过。
应该说是,她在那个时候刚好需求发生变化了,她和姜禹的关系也走到了瓶颈期,冲不破,就只能退。
而陈炘,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另一条路,还能适时填补她藏了多年的念想。
只是话说回来,他们和高中时期都不同了。
……
和萧歆偷喝“过期”洋酒的代价就是头疼。
萧绮早上从床上爬起来,连着灌了两瓶解酒药。
上午,萧老爷子分别给她和萧歆拨了电话,好一通骂,知道她们一个头疼,一个瘫在床上爬不起来,还说她们活该。
萧绮忍着劲儿跟爷爷道歉,等到老爷子终于消气了,这才想起她和姜禹约了午饭。
萧绮便给姜禹发了微信说:“我宿醉,难受,可能会晚点到。”
姜禹回道:“没事,我可以等你。”
萧绮又来了句:“我头疼,今天可能脾气不太好,你确定要应酬我吗?”
姜禹:“你先把解酒药吃了,我这里还有治疗头疼的特效药,中午带给你。”
萧绮不好再找借口,草草吃了早餐,从衣柜翻出几件喜禾的新装换上,上身是宽大的毛衣和加棉皮夹克,下身是加羊绒的威尔士亲王格休闲裤,脚上踩着加毛的乐福鞋,随便缠了一条羊毛围巾,头上压了一顶鸭舌帽就出门了。
她连妆都没化,叫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姜禹和她约在一个私人会所里,年初刚开张,还在试营业期,姜禹和程尧东都投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