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跳古典舞的小伙子不知自己哪里惹怒了文大人,只得苍白着一张脸,不知所措地下了台。
“怎么了怎么了?”文斌这厢闹出的动静,让龚自明的酒醒了大半。龚校长连忙起身上前打圆场:“先下去先下去,换那个谁上来…”
文斌看向主座之上的钟毓,打断了龚自明的话:“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想让国师赏脸,你们也配?”
说着,文斌站起身,举杯来到大厅中央,对钟毓道:“国师大人,我敬您一杯。”
瞧大司农这个架势,钟毓这杯酒是非喝不可了,众人的目光刷刷齐聚在国师身上,宴会厅内的气氛也变得焦灼起来。
容铮料想钟毓会当众给文斌难堪,谁知国师竟一改之前的态度,举起面前的清水,谦和有礼地对文斌说道:“出家人不得饮酒,我以水代酒,失礼了。”
言毕,钟毓先一步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
钟毓到最后虽没有喝酒,但也算给足了文大人面子,国师的让步让文斌很是满意。
但他并不满足于于此,文斌放下酒杯,得寸进尺地对钟毓道:“早就听闻国师琴艺超绝,不如趁此机会演奏一曲?”
文斌这话说得轻佻随便,仿佛当朝国师是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三流艺人。其他宾客不知大司农此举意欲何为,只能尴尬地在一旁陪着笑脸。
“哦?”钟毓倒不觉得冒犯,反而耐心十足:“不知文大人想听什么?”
“今天是龚校长的生辰。”文斌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不如就弹首《生日快乐歌》来听听吧。”
文斌此话一出,满场宾客皆大惊失色,连脸上的虚假笑意都无法维持。文斌刚才的行为若勉强能解释成醉酒失态,那这会儿明摆着就是要下国师的面子,意图让钟毓当众出丑。
龚自明自知再给他三条命都无福消受国师的生日快乐歌,他连忙拉住了文斌的胳膊,恳求道:“文大人,您醉了,我让人扶您下去休息吧。”
“滚开。”文斌一把挥开龚自明,再度看向座上的钟毓:“国师准备好了吗?”
钟毓表现得十分坦荡,反而将文斌刻意营造出来的尴尬氛围冲淡了不少。他接过洁白的帕子净了净手指,站起身道:“那就献丑了。”
容铮看着钟毓迈步走下台阶,想起他小时候教自己抚琴的场景,原来那个时候自己是发自内心地崇拜敬仰这个人。
不过今日他打定主意要当壁上观。要说文斌也是个沉不住气的,这盛国公的爵位还未到手,就如此急不可耐地要拿钟毓立威。
显然,龚自明的脑袋要清醒上许多,他见钟毓居然真的来到自己面前,当下就急昏了头。这时他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连忙一个箭步冲台去,拿起麦克风道:“面对此情此景,我突然歌性大发,不如就让我来为大家献唱一曲…”
前来赴宴的都是人精,瞬间明白了龚自明的意图。他们见状纷纷围拢到小舞台边,配合龚自明将焦点转移到舞台上去。
看戏的人都散了场,唱大戏的自然也没了兴致。文斌剜了钟毓一眼,冷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容铮看着一把年纪在舞台上装疯卖傻的龚自明,表情略微有些遗憾:“看来今日无福领略国师的琴音了。”
钟毓回到他身边坐定:“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
容铮看向钟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没想到连您也要仰仗文大人的鼻息。”
钟毓仍是一幅不以为然的模样,笑道:“大家共事多年,自然是以和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