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到了重阳,国师一案影响深远悬而未决,但不妨碍女皇效仿先祖,邀请社会各界的老年人代表齐聚耀庆宫宴饮赏菊。
日落时分,耀庆宫的大门缓缓打开,第一个从门里出来的是珍珠。
珍珠先到花园中仔细地将每个细节都确认完毕,这才回到门里,让侍从官们将老者们依次请了出来。
今日赴宴的都是各界的国宝级泰斗人物,需格外慎重对待。不仅如此,御政司的十二名正使也给足了女皇面子,齐齐出现在了宴会上,让女皇的这场“千叟宴”增光不少。
宴会结束后,女皇又在自己的偏殿中设下了茶会,正使们心照不宣地欢聚殿中,与女皇论经手谈,焚香品琴。
直到月上枝头,众人才在珍珠的亲自护送下离开。
珍珠送客回来的时候女皇已经歇下了,殿内寂静无声。帐子里亮着一盏小灯,几名貌美的女官围坐在女皇四周,一边给她按摩,一边轻声细语地陪着她说话。
珍珠回来后便让其他女官先下去休息,自己来到女皇身边坐下,接过她们手中尚未完成的工作。
珍珠用手掌按压着女皇腿部的肌肉,轻声道:“陛下今天辛苦了。”
女皇道:“御政司那帮老东西,惯会待价而沽,胃口大得很。”
御政司中除了正奉大夫,还有贤王齐王这样祖宗级别的皇亲国戚。扶持女皇确实于容氏宗族无益,但没有人能拒绝眼前实打实的个人利益。
女皇与这群老狐狸周旋了一晚,眼下也有些乏了,这段日子她为了拉拢他们着实是费了不少心思。
女皇轻阖着眼,问珍珠:“那个叫乐之的小丫头怎么样了?”
提起乐之,珍珠就乐不可支:“乐之这孩子资历尚浅,心智单纯。我安排的人不过和她接触了几次,她便火急火燎地出宫约见了迟也。”
听到珍珠的描述,女皇也笑出了声,宫里许久未见这么心思简单的人了。
珍珠接着说道:“迟也已经顺利进宫与太子见面,从殿下的表现来看,迟也已经把我们希望太子知道的事,都一一告诉他了。”
据东宫的眼线来报,太子最近时常神思不属,还与他身边最信任的严天起过几次争执。
“依你之见,钟毓若是伏诛,铮儿还能无动于衷吗。”女皇问。
“珍珠不敢妄加揣测殿下的心意。”珍珠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殿下昨日在东宫召见了正奉大夫,想必是为了国师一事。”
正奉大夫也是御政司的十二位正使之一,钟毓的审判一事,经过女皇的努力,其他十一名正使的意见基本明朗。
但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大的变数,那便是正奉大夫,他的决定将会极大地影响其他人,甚至改变审判结果。
倘若御政司内赞同极刑的正使不能超过半数,那么钟毓一案将进入复议流程,延后再审。
看来容铮是想以正奉大夫作为突破点,不求当庭为钟毓脱罪,至少再争取一些时间。
“倘若正奉大夫真的偏向了太子那一边,我们真的要白白放过这次机会?”珍珠对此有些顾虑:“虽然我们已做好万全之策,就算延后审理国师也无生机,只是怕再拖下去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