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谋逆已经罪证确凿,并先后打出了江表勤王与扶立废太子为正朔的旗号,朝中又因此而议论纷纷。
圣后也曾有一瞬间的迟疑,派遣亲信并得力道官分赴两方,安抚两个权斗失败而放逐地方的儿子,并积极准备定乱的策略。
眼下内朝与外朝最大的分歧,就是圣后打算集结重兵、一举荡平广陵逆乱之师,而外朝以中书令魏长青为首的一批官员们则认为江淮承平已久、民众厌恶兵戈,只需调用周边府县甲兵即可,不必大动干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远在广陵的逆乱已经成为了次要问题,而朝廷中枢人心各异的暗流涌动反倒成了威胁皇朝统治的真正心腹大患。
若是一般的居家妇人,面对如此纷乱情况,想必会一筹莫展。
但早在圣皇仍然在世时,圣后便协理国事多年,自非人间俗气女子,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内忧外患,很快便把握到问题的关键:“长青不死,社稷难安!”
中书令魏长青乃是国朝柱臣,之前便协同圣后一起废旧立新,在朝中声望极高。
如今之所以站在圣后的对立面,无非是希望借广陵的反叛兵祸逼迫圣后交出权柄、退归内苑,从而成就其一人当朝辅政的权柄地位,所以才会与圣后诸多意见相左。
圣后重点点出魏氏子弟协同作乱一事,也是希望魏长青能够知难而退。毕竟眼下新君甫立、内乱又生,并不是诛除立朝大臣的最好时机。
作为一个成熟的权术家,圣后当然也不会一味寄望对手能够软弱退缩,稍作沉吟后便又问道:“玄元应掌教,还是不肯入朝?”
“道庭奏告,新君履极、皇气煊赫,应掌教需坐镇道庭,为皇朝祈禳,十月之前,都不会离开道庭!”
听到女官的回答,圣后便冷笑起来:“玄元道庭这些老狐狸,做惯了锦上添花,已经不懂得临危受命。应某龟缩道庭,观势成败,自以为可以后发得势,我却偏偏不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