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不要,因为是甜的,他又喝了一口。夏油杰也喝了一口。硝子抢回来,喝了一大口。
樗萤被他们抢来抢去的行为勾得越来越馋,她的好奇心胜过对酒的讨厌,想看看酒是不是真的变得很甜,于是求着硝子,又得到一瓶盖的酒。
大家都看着她,她低头轻轻抿了一口,惊奇地睁大眼,把剩下的都喝了:“真是甜的!”
甜得很适口,好像喝饮料。
怎会如此?
樗萤身子弱,大家都不肯让她再喝,一瓶酒总共才没多少,剩下的那些,被硝子三人跟昨日分芭菲一样分掉了。
喝完,均神采奕奕,夏油杰说硝子买了假酒,硝子也觉得是,她决定明天就去举报那个卖她酒的无良商家。
说着说着,夏油杰和硝子发现只有他们两个在说话,再一看,樗萤出神地望着空气在发呆,而五条悟背靠防护网,居然睡着了。
夏油杰走到樗萤身边,叫她:“樗萤?”
樗萤没有看他,懵懵地道:“有一点奇怪……”
夏油杰又去看五条悟,推他推不醒,叫来硝子查看,硝子看了一下,震惊地道:“他……”
夏油杰瞳孔地震:“他死了?!”
“他醉了。”硝子道。她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五条悟醉了!这什么酒量!机不可失,快点拿水彩笔来给他画胡子!”
硝子找水彩笔的时候,樗萤还在发呆。
她没有醉,出神是因为越看那个被硝子随手一放的空酒瓶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有魔力的波,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荡开。
樗萤不知道自己没有醉,自我解释说是醉了,直到看见瓶口冒出个小小的人儿,才倏然睁大眼睛,瞬间回神。
无人知道的时刻,樗萤爆发了有生之年最快的速度,扑过去一把堵住瓶口。
小人儿掉进酒瓶底,蹦跳着抗议,踏破铁鞋无觅处,樗萤心跳得有点快,须臾,才低声道:“乖乖牌,变回原来的样子。”
酒瓶一阵摇晃,等她松开手的时候,一张纸牌从瓶子弹出,落在她手里。
借着月光,樗萤看清了库洛牌的名字。
是【甜】。
神奇噢,居然还有这种牌,还怪讨人喜欢的。
硝子满世界地寻找水彩笔,不死不休,楼顶没有,她就要到楼下去拿,夏油杰阻止不了,看她兴奋成那个样子担心是醉了,回头看樗萤目光熠熠,倒比硝子清醒。
他对樗萤道:“等我一下。”便起身去追硝子。
樗萤收起牌,这才注意到安安静静的五条悟。
他这么安静真是破天荒第一回,怪不得夏油杰以为他死了。
樗萤过去搡了搡他:“别装睡,硝子要给你画胡子了。”
五条悟还是不动。
樗萤在他跟前坐下,捧起他的脸,又捏捏他的脸,全无反应,这才相信他真的醉倒。
这好玩。
樗萤一下子来了兴趣,挠挠五条悟的下巴给他搔痒,又撩撩他的睫毛。
冰白的睫毛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格外好看。
樗萤还想看看五条悟的眼睛,他固然有着无可挑剔的皮囊,处处上乘,但她觉得他全身上下最好看的还要数那双眼睛,蓝得纯粹,要是蒙了朦胧的水雾,一定很好看。
她戳戳五条悟的肩膀,叫他:“五条悟,五条悟。”
五条悟当然不会答。
樗萤想了想,又叫:“老公。”
还是不答。
那她就没什么趣儿了,捉起他的手,百无聊赖地玩他手指。
他的手真热,脸也很热,酒在血液里燃烧便发散成灼热的体温,又一阵夜风吹来,吹得樗萤好冷,她往他怀里偎了偎,满意地发现这是个很好的避风港。
樗萤又抬头看看五条悟。
她伸出手指,指尖点在五条悟眉心,慢慢描摹他的五官。
皮肤很软,线条也很流畅,嘴巴明明没有擦唇膏,却润润的,被月光映照出柔软迷人的色泽。
樗萤玩心大起,点点他唇瓣,小声道:“老公啵啵。”
余光里的天空突然闪烁起来,樗萤惊喜望去,发现果然是流星来了。
漫天流星明亮璀璨,安静又盛大地跳跃着,好像下了一场亮晶晶的雨。
樗萤看得高兴,双目放光,突然给一搂,脸颊旋即被柔软滚烫的双唇轻轻贴了下。
五条悟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在看她。
他的蓝眼睛果然如她想的那样,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这让他的神情看起来纯真而懵懂。
但他分明又在笑。
好亲的唇弯起来,笑得颇为开怀,久候在木桩边,终于等来了撞头的小兔子。
“趁纯情少男酒醉骗吻,老公都记下了。”五条悟点点太阳穴,对樗萤轻声慢语,“可不许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