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之玉,我这儿也没什么茶叶,你们将就着喝吧。”沈云天有些尴尬,只能端了两碗温水出来。
他去牙行登记后就做了小工,帮忙搬卸货物一天也能有个七十文,虽说苦了累了些,可到底能多赚些银子。
他如今已经跑了好些地方,他相信,自己迟早能找到哥哥他们。
“云天,这两年,你们是碰见什么事了吗?”南枝艰难开口,握着水杯的手下意识收紧。
沈云天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当初逃荒的时候我们家有一头驴就没再去买,一家人只把粮食放在了驴车上,刚开始那会儿还好,一起走的都是乡里人,我们和里正家半路上碰见,也就结伴继续赶路了。
后来越走越远,不少的同乡人都离开了,我们碰见了其他地方的难民。
刚开始他们还顾忌着我们人多,不敢有什么动作,我们也就都只小心着赶路,本来以为关系虽然紧张却也还能维持,结果有天夜里突然降温,冻死了不少人,几个难民就起了心思,后半夜的时候偷偷溜过来争抢东西。
好在我们有轮流守夜,虽然人没事,但是粮食被抢走了一半,被褥,也都没了。”
说到这儿,沈云天停顿了一下。
南枝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自己和妙妙家能撑过那个冬天,和骡车有分不开的关系。
骡车的车棚是自家阿爹带着两个哥哥一起做的,当初就特意做了两层,中间留了缝隙,降温后他们往里面塞满了干稻草,能御寒。
妙妙家的车厢也是后来让自家阿爹帮着改过,不然只是那一层竹编的车厢,怎么可能撑得过一个寒冬。
尤其是在没了被褥之后。
“后来,我阿娘受了凉,没多久就病死在了路上。”沈云天说到这儿,眼圈已经微微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