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学徒带着詹乐章过来。
“乐章?你怎么来了?”江苓惊讶。
“你家夫君担心你手腕受不了,让我来帮忙的。”詹乐章在府中收到了东宫私下递来的消息,正好他窝在府里无事可做,便过来了。
有人帮忙,江苓效率高了不少。
等萧晟昀来了,江苓便让詹乐章去休息,一直坐着写方子不动,还是挺冷的。
“你去火盆边烤烤,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詹乐章没推辞,他身体亏损严重,确实不太能受寒,这会脸色已经有些白了。
江苓忙起来没注意这点,见他脸色发白,担忧道:“乐章,你不要紧吧?”
“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不行,我得给你看看。”
“你先忙吧,这么多人等着,我去烤烤火。”
詹乐章烤了会火,喝了热水,气色渐渐恢复,江苓见他确实不要紧,才不再坚持。
不过,等义诊结束,他还是拉着詹乐章把了脉,除了脉象虚弱,确实没什么大问题,江苓趁机给他输了一缕本源之力。
他本体是疗伤圣药,一缕本源之力无法彻底改变詹乐章的身体情况,但能让他在这个冬天好受一些。
随着神魂的修复,江苓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受神魂影响,一点点被修复,那些因幼年江夫人苛待造成的损伤,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彻底变好。
“明天我休息,你也在府里好好休息一天。”江苓叮嘱。
詹乐章收回自己的手,不知为何,被江苓把脉之后,他觉得体内多了股暖流,盘旋在体内挥之不去的冰寒似乎消退了些。
“等我再厉害一点,说不定能治好乐章的病。”
詹乐章身体的病成因复杂,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有痊愈的那一天,他本也没指望活那么久,完成自己该做的事,多出来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那我就等小苓变得更厉害。”詹乐章浅浅笑开,没说扫兴的话。
江苓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和他完全不同。他们一个身处深渊,所望之处全是黑暗污秽,一个充满阳光,并将这份暖意带给身边的每一个人,詹乐章很珍惜这份友情。
他从来不是表面上展现出的样子,如果真要说,他和那位始终以守护姿势守在江苓身边的太子,才是一类人。
第二天不用去义诊,江苓一觉睡到大中午。
闭着眼蹭了蹭被子,江苓觉得,还是这样的生活适合自己。
本以为这一天都会在东宫度过,没想到萧晟昀忙完后,将窝在榻上打盹的他连人带被子抱到了马车上。
江苓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出宫了。
“殿下要带我去哪?”江苓趴在萧晟昀肩膀上,脑袋一点一点。
萧晟昀将人捞进怀里:“去见廉诉。”
廉诉。
江苓想起来了,是他和萧晟昀在秋猎时救下的人,回京后,江苓忙着各种事,都忘了他的存在。
也是因为他潜意识里相信萧晟昀会将人安顿好。
“怎么突然要去见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是他要见你,”萧晟昀抚了抚江苓散落的头发,“他说,他愿意抛弃身份和名字,只要让他有机会来你身边做事。”
“他怎么这么执着于来我身边,我身边也不缺人啊。”
“苓儿不要质疑自己的受欢迎程度。”
江苓爬起来坐好:“若说是为了报恩,殿下也是救了他的人,没道理只对我报,而且报恩也不是非得在我身边做事才行。”
“苓儿想怎么安置他?”
“让他从军,”江苓不假思索,说完觉得自己的话太绝对,补充道,“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了,我们救他,也不是为了让他报恩不是吗?”
廉诉被安置在京城偏远地段的一座小院子里,江苓和萧晟昀下马车,看到在院子里练剑的年轻男子。
到底是自己救回来的人,江苓对廉诉身上的伤还是很关心的,加上最近义诊都是在给人看病,看到廉诉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他的恢复情况。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廉诉收起剑,朝两人行礼。
“不必多礼。”萧晟昀淡声道。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江苓上下打量了廉诉一遍,觉得他应该是恢复得不错的。
“劳太子妃挂念,草民已经无碍了。”
“听殿下说,你还是想来我身边做事?”
“是。”
“可我身边已经不缺人了,”江苓直言,“我是医者,救你不是为了你的报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来我身边,但比起在我身边做事,我更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我身边,有殿下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