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站在村委会门前的台阶上,侧身拦住了裴祉,她往上踩了一个台阶,将将和他的身高平齐。
她伸出手,食指凑近男人密匝匝的眼睫,上面缀着一颗颗的小冰珠,都是挨得那十几分钟的冻凝结成的。
“你好无聊呀,裴老师。”宋郁拿腔拿调地调侃,声音里却是难掩愉悦,拖着长长的尾音,尤其喊他“裴老师”的音调温懒软糯,明明就很吃他这一套。
裴祉眼睫颤了颤,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捣乱的手扯下来,“别闹,再不走来不及了。”
宋郁被他攥着手,重心不稳,又掉了两级台阶,比他矮了许多。
她发出一声轻哼,意有所指,“是谁耽误的时间。”
裴祉笑了笑,弯腰下来,轻吻她的唇角,触感温热干燥,又很快离开。
“是我行了吧。”
宋郁扬起下巴,笑得眼眸弯起,像是月牙儿,“你承认就好。”
怎么表个白也那么别扭,半天才肯认。
他们驱车返回雅库茨克的路上,宋郁一直拿着那张探险者证书,明明是简单的一个数字,却一下让这张薄薄的证书多了些意义和重量。
“回去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墙上。”
裴祉的目光直视前方,专注地开车,只快速地看了她一眼,小孩儿的表情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高兴。
他发出一声轻笑,“差不多得了。”调侃他调侃得没完了。
“好啦。”宋郁见好就收,把证书夹在了笔记本电脑里,放进了背包。
“你回国之后准备做什么,还出去吗?”她问。
“不了,春季学期有课要上,还有几个研究生和博士生的毕业论文要指导。”
“这样啊。”宋郁打开手机,翻着助理发给她的行程表,接下来的两个月,都是满满当当。
央视纪录片的摄制组计划在极夜结束之前去到北极,拍摄一些极夜才有的景色和风土。
“可惜我回去待不了几天就要走了。”她有些失望。
“去哪?”裴祉问。
“朗伊尔城。”宋郁解释说:“拍一部北极题材的纪录片。”
裴祉记起来,之前听雪原号船长提起过,宋郁跟考察队随行,就是为了采风的。
“你不是主要拍电影的吗?怎么突然转去拍纪录片了。”
电影导演和纪录片导演之前,不管是酬劳和名气积累上,都天差地别。宋郁在电影圈已经小有名气,没必要去做那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宋郁耸耸肩。
“因为接这份工作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没有什么表达欲了。”
她从巴西最后一次回来,创作上陷入了很长时间的瓶颈,写不出剧本,脑子里也没有画面,勾不起一点拍摄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