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丈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姑娘,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都生着健康的小麦色,性情豪爽,频频劝酒夹菜:“快吃快吃,吃饱了替我们说说山外的事!”
那是粮食酿的酒,林容忖度着度数不会太高,谁知道喝了一口,辣得眼泪都出来,正不知怎么好,便见旁边坐着的陆慎伸手接过那酒碗,一饮而尽,冷冷嘲讽:“三岁小孩儿的酒量都比你好,鸡鸭啄两口,都比你能耐。”
众人听不懂这句话,皆是望着林容:“姑娘,你哥哥他说什么?怎么口音那么古怪?”
林容直接无视陆慎,转过头来,笑:“我哥哥自从撞伤了脑袋,醒来后,说话的音调都变了,我也只能半猜半蒙个大概出来。他说你们这里的酒很好,别外面要好。”
提到外面,父女三人总是很高兴,又问了许多山外面的事,谈至深夜,老丈感叹:“看来,远避深山,虽受折磨,却勉强可保住一条性命。”折磨?林容生疑,但旁人不主动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说罢,那老丈站起来:“就请贵客今夜留在我们这里暂住,休憩吧!”
等到将歇的时候,主人家把自己安排在外间,反而叫林容跟那两姐妹一同睡在内室,陆慎这才有些不对。
趁着人洗漱去了,这才翻窗进来,见林容一身素衫,身后是天边的孤月,正揽镜自照,抚着光洁的脖颈,奇道:“明明那么疼,却没印痕?”
陆慎见了,倚在一旁,开口:“没用力,按了你两处穴道罢了。”
林容闻声转过头来,脸上轻松怡然的神情立刻隐下,皱眉问:“这是那两个女儿的闺房,你一个外男,进来做什么?”
陆慎问:“你刚才同那些人说什么了,有没有问怎么出去?离最近的镇子又是哪一个。骑马要几日?”
林容摇头:“这里的人都一百多年不与外人来往了,并不知道怎么出去。再说了,我既不是你的部下,也不是你的斥候,你问我做什么?你不是号称自上战场,便从无败绩么?连路也打探不出来吗?”
陆慎听她反诘,便知她记恨昨夜的事,暗恨自己一时冲动,又恨这妇人得着机会便甩脸子给自己瞧。虽明知道这妇人有所隐瞒,却也明白问不出什么来,抿着唇站了半晌,这才哼一声:“那你跟我去外间……”也好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