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门,屋内传来楚淮冷淡的声音,“进来。”
萧容推开门,屋内比屋外还要昏暗,楚淮坐在窗前榻上看书。
“天色暗了,你不点烛火还能看清吗?”
楚淮放下书,却没下榻,“你怎么来了?”
萧容走了过去,坐在另一边的榻上,犹豫着开口,“我听说你的侍从死了,你别难过,兴许是太子受伤,便拿长青出气了。”
长青是楚淮唯一从楚国带来的侍从,一定对楚淮很重要,就像周嬷嬷死后她难受了许久,楚淮必定也十分难受,所以萧容才想来宽慰他几句。
可谁知道,楚淮却直白道:“我为何难过?长青是我杀的。”
萧容闻言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双眸子流露出惊惧与恐慌,“你、你为何要杀他?”
她一直以为楚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才会被太子一次次磋磨,可现下楚淮却告诉她,他在宫中悄无声息的杀了一个人,而且丝毫没有被人怀疑上,这得多是高明的手段啊?
楚淮望着她的杏眸,她的神色俱看在眼里,没回答她,起身从榻上下来,“跟我来。”
萧容抿了抿唇瓣,初见楚淮时她就觉得这个少年不好惹,可是后面总是被太子欺负,她就以为楚淮只是个没有还手能力的可怜人,忘了当初对他的第一印象。
现下楚淮毫不掩饰的告诉她,他杀了一个人,还是自己的侍从,她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些害怕。
想起了之前楚淮问她的——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时她没放在心上,现在却心有余悸,原来楚淮真的会shā • rén。
萧容愣了好一会才跟上楚淮的脚步,指尖微微颤抖,脑海中竟然有个荒唐的念头——楚淮不会是要带她去无人之地杀了她吧?
但楚淮没走远,只是推开了偏房的门,走了进去,“这是长青的屋子。”
萧容不明所以的跟了进去。
楚淮找出烛火点燃,屋内的景象收入眼底,萧容看见了在楚淮屋子里不曾看见的炭火。
“你不是问我为何不点烛火,因为烛火一直在他屋子里。
“我从来没用过炭火,他说内侍监不曾拨炭火,实则都是他用了。”
“每日膳食里的荤菜与粳米饭被他独吞,我吃的是素菜与糙米。”
“我屋子里只有一床薄被,他屋子里有三床被子。”
……
楚淮细数这些日子是如何被长青刁难的,有意无意竟说的有些可怜。
他没错过方才萧容眼中对他的畏惧与害怕,她在怕他。
“他也太过分了!”萧容瞬间将对楚淮的害怕变成了心疼。
寒冬腊月里,居然不给楚淮烛火与炭火,连被子也不给,长青是想要冻死楚淮吗?
“他为何会这样,你不是他的主子吗?”萧容不解,周嬷嬷、孔嬷嬷与绿枝待她都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