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歇息,我的寝屋在西厢房,书房在前院,有事让人唤我,府里的丫鬟护卫你随意使唤,有事吩咐他们,莫要拘束。”
萧容乖乖地点头,“我晓得,对了,孔嬷嬷找到了吗?”
“暂时没有,想来明日便有消息传来。”
“好吧,辛苦你了。”萧容这下是真只能依靠阿淮了,还有点不习惯。
“与我还客气?”楚淮捏了捏她的脸颊,“去歇息吧,我去书房。”
楚淮走出后院时仰头看了眼天,深蓝色的夜幕挂着数不清的星子,从没觉得夜空这般好看,比当初和容儿在南撷院看到的还要美。
“凌风,明日招两个专做素菜的庖厨进来。”也不知几时她才能习惯吃荤腥,整日吃素对身体不好,看来得想点其他法子给她补补身子,可别越吃越瘦了。
“是,”凌风点了点头,“主子,安阳公主之事属下暂时封锁住了消息,您既然担忧朝臣无法接纳公主,为何不给她安排个假的身份,现如今大梁安阳公主下落不明,您若想安排,极其简单。”
凌风也是忧心过的,大梁公主想成为主子的太子妃,着实是有些难度了。
楚淮摇摇头,“没用,并且我也不想安排,假的就是假的,容儿该堂堂正正的受天下万民朝拜,而不是被一个假的身份所束缚,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暂时先封锁消息,尤其不能被永定王知晓,攻占梁京后再另行商议。”
他倒是想安排,可容儿那张脸太过夺目,只要他们见到她,势必会察觉,他总不能永远藏着容儿,他有信心,即便不隐瞒容儿的身份,她也能成为他的太子妃。
“属下明白。”凌风其实不太明白,不过主子有主子的考量,他跟着主子的时日虽短,可主子的安排从未出过差错,听命便是。
清风徐来,院子里的紫薇花随风摇曳,空气中都是淡淡的花香,楚淮深吸口气,大踏步前往书房,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
乐瑶宫。
章家被灭门,余贵妃正是高兴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可走进来的萧滢却不怎么高兴,耷拉着一张脸,连身后的婢女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余贵妃:“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萧滢黑着脸坐了下来,也不说话。
余贵妃摇了摇头,“发生何事了?”
“柳珠有喜了,现下满徐家都对柳珠嘘寒问暖,连徐佩一大早都去了徐国公府。”
“这么快就有喜了?她不是还比你后进门几个月吗?”余贵妃还挺诧异。
柳珠是徐家庶子徐覃的新妇,要只是庶子媳妇也无关紧要,只是徐覃自小在徐国公夫人膝下长大,和徐佩犹如一母同胞。
徐覃虽说娶的是商户女,可柳珠带来了不菲的嫁妆,当时还轰动了梁京,如今是战时,各处都需要银子,权贵家也需要银钱打点,有这么一个富有的儿媳,徐国公夫人能不满意嘛。
现下萧滢比柳珠先入府几个月,反倒柳珠先有孕,这是徐家小辈里头第一个孩子,即便是庶子所出也是重视的,难怪萧滢不高兴了。
“你还没怀上吗?”余贵妃扫了一眼萧滢的肚子,“你和徐佩成亲也快有一年了。”
说到这个萧滢也很不满,“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想早些怀个孩子。”
看着婆母对柳珠嘘寒问暖的模样,她心里不晓得多厌恶,她是公主,徐家上下本该以她为先,如今却让一个商户女抢了风头。
“你和徐佩感情如何?”
“还行,就是整日只知读书,无聊极了。”萧滢鼓了鼓腮帮子,很是不满。
“徐佩专心学问是好事,你虽是公主,可也不能太任性耍小性子,对徐佩也温柔体贴些,徐家对咱们家有大用处。”余贵妃对这个女儿也是有操不完的心,可是过日子到底还是得自己去过。
听到这些,萧滢更不高兴,面上不敢反驳。
心里却不服气,徐家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国公府,风光早就不如先帝在位时,哪比得上余家,是母妃看中了徐佩的才华,觉得徐佩来日有大造化,她看徐佩仪表堂堂便答应了,可要是让她捧着徐家人,自然是不肯的。
余贵妃又道:“你对柳珠也客气些,好歹是妯娌,柳家是大商户,如今战事不断,各处急需银钱,也别把人得罪了。”
这下萧滢是如何也不答应了,“母妃,我可是公主,她一个卑贱的商户女,嫁的又是庶子,我凭什么要对她客气?”
“再说了,如今章家被灭门,能撑几时,来日母妃必能执掌中宫,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少胡说,还没影的事莫要在嘴上张狂。”余贵妃不悦的扫了她一眼。
萧滢扁了扁嘴,“我说的都是实话。”
往后她便是嫡公主,才不会对一个卑贱的商户女低头。
余贵妃叹气,见说不动萧滢,也就懒得说了,反正她是金枝玉叶,徐家人不会没眼色的冲撞她,而且余贵妃正忙着为萧策筹划,也没多余的精力管萧滢。
萧滢在宫里用了晚膳,出宫直接回了公主府。
武德帝为萧滢建造的公主府就在徐国公府旁,平日里萧滢也会去徐国公府,可今日心情不好,也就懒得去了。
想到母妃让她对徐佩温柔体贴点,对柳珠客气点就生气,她堂堂公主,千金之躯,凭什么要讨好他们。
她是君,他们是臣,合该他们讨好她才是。
回到公主府,得知徐佩还不曾回来,十分不满,“驸马去了哪?”
“驸马在国公府喝喜酒,说是晚些过来。”
萧滢坐了什么,接过婢女奉来的茶盏,“什么喜酒?”
“大少夫人给大少爷抬了个姨娘,众人便说要热闹一番,驸马与徐家几位少爷便摆了桌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