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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1 / 2)

黑狼是在次日黄昏时回来的。

回来时除了带着果,还顶了两个乌青的眼圈。

玉桑看他一眼,心道,难得他都这样了,还能保持一副冷峻姿态。

形象上的包袱一定很重吧。

黑狼虽是武将,做事却细心。

查到的消息皆是白纸黑字逐条列明,字迹虽潦草,到也可辨。

彼时,太子去了江古道那边查问治漕进度,只留玉桑一人在院中。

“郎君人呢?”黑狼直接问。

玉桑忙着检验果,头也不抬:“郎君去见江大人了。”

黑狼不耐烦道:“你是怎么做事的?连郎君的下落都不知?”

玉桑正在思考,频频被打断,也生了小脾气,眉头一拧:“郎君并未告知,我还能扣下一只眼睛粘在他身上整日跟着不?黑狼大人这么思念郎君,自己顺着味儿去找呀?”

这分明调侃他是畜生,黑狼脸色一沉,“玉娘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也就是他不打女人,否则她早已经死了十次八次。

玉桑目光一动,突然且突兀的冲黑狼柔柔一笑,调调甜了八度——

“黑狼大人辛苦,想同郎君邀功是应该的!”

“可奴婢只是个小女子,郎君外头有事,奴婢也不能插手呀。”

“不如这样,待郎君回来时,奴婢一定多向郎君说一说大人的辛苦!”

黑狼怀疑她会变脸,心火越发旺盛,不由取下腰间鞭子想吓吓她:“我……”

“你干什么?”沉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黑狼脖子一凉,缓缓转过头。

果不其然,太子就站在门口。

黑狼刚才被她气着了,识不到位,都没留外头的动静,此刻鞭子握在手里,抽也不是丢也不是,很是尴尬:“殿……”

太子迈步入内,对刚才的事全无追究:“查到了什么了?”

不等黑狼回禀,玉桑积极地把手里一摞皱巴巴的纸顿齐递上去:“都在这里。”

太子没接,径自坐下,淡淡道:“又不是我要的,给我做什么?”

玉桑一副恍然的模样,俏皮道:“对哦,是我要的。”

然后收回手,飞快冲黑狼挤眼一笑,大大方方翻看起来。

黑狼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所以,不是郎君有事吩咐,而是她有事相求,故叫他去跑腿。

“还有事?”太子见黑狼杵着,这才多问了一句。

“无事……”黑狼硬巴巴回话,托着疲惫的身子转身。

“等等。”太子叫住他。

黑狼:“郎君还有何吩咐?”

太子睨了睨身边的人,心中轻叹一声,对黑狼道:“外头有飞鹰守着即可,你回去歇着吧。”

天地良心,黑狼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听到这话,眼里都要包泪了。

“多谢郎君。”

玉桑翻看纸页的动作微微一顿,偷偷瞄了一眼太子。

他脸上并无怒色,不像在对她戏耍黑狼一事生气。

更像是一个无奈的长辈在收拾熊孩子闹出的烂摊子。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玉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

“折腾他一回,就这么高兴?”黑狼一出去,太子就变得直白冷漠多了。

玉桑立马抛开胡思乱想,警惕应对:“郎君说笑了,奴婢刚才的那个笑,是为郎君体恤下属而欣慰,没有别的思。”

太子挑了挑嘴角,忽道:“自然要体恤,毕竟累了一天一夜。”

玉桑紧紧捏着手里的纸,指腹滑腻,没有应声。

从昨晚到回来之前,他们尚且和平相处了许久,他压根儿没提她胡说八道撒谎的事。

原以为他就此揭过,想来只是没提起兴致。

这不,兴致来了,随口一句就很堵人。

见她难得沉默,太子话题一转:“说是要替我查江家,转头却借我的人去查应家。怎么,要找人帮江古道背黑锅?”

如果说昨夜胡说八道的事令她无言以对,那这话就更是没法儿接了。

玉桑隐隐能感觉到太子越来越懒得遮掩的态度,连问都问的刁钻又可笑。

且不说她相信古道伯伯,单说有他在这杵着,她还能只手遮天颠倒黑白不?

所以说,他未必真是这么想,但他一定是嘴贱。

玉桑懒得和他计较,抱起一沓纸过去挨着他坐下。

太子的目光跟着她一路到了自己身边,并未阻止她的亲近。

“郎君你看,这个应长史好厉害呀——”故夸张的语气,分明是转移注力。

太子笑了一下,顺着她所指之处看去。

“应长史未及不惑,膝下已有十子,却只有一房正妻,一房妾室,十子年纪差不过五岁,最小的便是即将及笄的应十娘。”

她语气认真,一张脸蛋或疑或惊,皆是明丽动人的样子。

白嫩嫩的手指指指这里,点点那里,比潦草的字迹更有看头。

太子的眼神不由自主泛柔,轻轻“嗯”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许是养了外室,碍于家中悍妻镇门,或怕惹人非议,只把孩子带回来养在后院。”

玉桑敷衍的夸赞:“郎君真乃神人也。”然后竖起手掌张开五指:“他有五个外室!”

其实她心里更想夸赞的是黑狼,这都让他查到了。

太子眼神一动,不作不解:“所以呢?”

玉桑扭头翻翻捡捡,能干的黑狼连画像都弄到手了。

她抽出应长史的画像,两手抓着边边竖在自己面前:“可他长这样!”

画中男人小眼大鼻厚嘴唇,还有天生抬头纹,年近不惑的年纪,长得有点着急。

“女子跟一个人男子,要么为人,要么为权,要么为财。”

“长史为刺史副手,州无刺史时,便行刺史之权。”

“江大人赴任前应长史已在位,换了我,能自己手握大权,为何还要个压自己一头的障碍?”

“可是江大人在任数年,在他的掌管下,益州日新月异,说明江大人为官有道,副手配合且能干。”

“所以,他长得不好看,又并未手握大权,那一定十分富有啦!”

玉桑还是良娣时,虽然也会表现聪明,但更多时候是那种在男人面前略显刻的小聪明。

这种小聪明的效用是,让男人一眼就看懂,觉得自己厉害极了,却又憋着不戳穿,活活憋出一股谜一样的自信与优越感。

可眼下,她从女子视角入手分析,虽显夸张稚嫩,但太子心里清楚,她说的并无差错。

不是那种在男人面前耍心思表演出的小聪明,而是她另辟蹊径探得正解的机灵。

只不过,她的话太容易让人想到别处了——

太子忽然伸手,将她揽到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我还是第一次从女子口中听到她们的择人标准,虽然势利,但是坦诚。”

他倾首寸许,离得更近,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我很好奇,桑桑跟着我,是看中了哪一个?”

玉桑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叹了好长一声。

以他们两人如今的关系,说为人他会不信,说为别的他会不高兴,哪一个都不算正确答案。

他就这么喜欢挖一些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的坑吗?

玉桑微微一笑,柔声道:“原本在说应长史,郎君何以将自己与他相提并论?”

太子不为所动,静静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为人,为权,为财,你跟着我,是为了哪个?”

像有一根弦忽然在心头绷紧,他每说一个字,便拨弦一次。

弦动打到心上,生出尖而短促的疼。

玉桑从没觉得自己上一世的决定有多么惊天动地,感人肺腑。

她一个惜命的人,比谁都清楚人死如灯灭的道理。

人没了,自己的痛痒都感受不到了,旁人的爱恨对她来说又有何用?

可是,听到他满含戏谑与讥讽的发问,玉桑在经历短暂的不适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硬气。

漂亮的黑眸浮起几丝冷凝,她看着他,定声道:“郎君忘了,当日是您在艳姝楼一掷千金买下桑桑,怎么就变桑桑贪图郎君什么了?”

至此,太子终于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堪称真貌的姿态。

不再一味讨巧迎合,没有装傻充愣、更未故作卑怯柔弱。

让人外之余,又生感慨——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也会露出尖锐的爪牙,生气冷漠,反唇相讥。

他笑起来,“桑桑怎么忘了,当日是你中毒毁容,求着我收了你。其实我也只是好奇,你说什么,都在情理之中。”

他还真敢说。

玉桑:“所谓中毒和求收留是怎么回事,郎君心里没点数吗?”

太子右眉微挑,是真的感到外,这是她第一次无惧挑破,正面回击。

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纸,已有裂痕,再进一步,也就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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