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他借力打力,知江古道不算无辜,却没有直接彻查判罪,而是用另一种方法让他为自己的疏漏付出代价,继而将功补过,简直令嘉德帝倍感惊喜。
身为皇帝,首要一则便是不要事事较真,演技还得好。
而企图证明自己能力,选择用更决绝的方式来造成轰动效果的,恰是孩子行为。
他们的儿啊,终是长大了,懂得便同迂回,还会演戏了。
稷旻一路风尘仆仆,嘉德帝简单问候后提起正事是为让他不要松懈。
没想稷旻一一回应,毫无错漏,还主动提起这之后的规划。
当然,这些他也已修书送回,早该送到嘉德帝手上。
稷旻淡定的问:“父皇对儿臣之计可有什么指点?”
嘉德帝愣了一下,赶忙看一眼赵皇后。
——每日公务太忙,知道儿子那头一番风顺,他就暂时搁浅了。
还没看呢。
多年夫妻,赵皇后与嘉德帝早已默契如斯,岂会不知他心思?
这是没考住儿子,反被儿子将了一军。
该!
可到底是一国之君,是儿之父,不可叫他下了脸面。
赵皇后故意板起脸:“旻儿才刚回,你让他喘口气成不成?他都还没好。”
嘉德帝赶紧顺着阶梯下,作出大度之态:“也是,你刚回来,歇两日也没什么。”
稷旻看着父皇与母后,心中明镜似的,弯唇一笑:“是。”
稷旻出宫后,赵皇后亲自带队给东宫里里外外清理了一便,连不得心的奴才都换了。
她和声道:“你先回去歇息整顿,我给你那里添置了几个新人,若用得不好再换。”
稷旻眼观鼻鼻观心,抬手作拜,回了自己宫中。
他一走,赵皇后便扶着嘉德帝手臂坐下说话。
“陛下,臣妾先时提的事,您考虑的如何了?”
嘉德帝叹了口气:“原先总觉得他还没长大,过早选太子妃,反而会叫有些人不安分。”
“而今旻儿成熟稳重许多,宫中的人,也该着手添置了。”
赵皇后笑着点头:“太子妃自是要好好选一选,臣妾以为,最好是旻儿也喜欢的。”
这种话,历朝历代的皇后没几个敢说。
可嘉德帝与她感情笃深,两人就是这样相携走来。
一听这话,眼里多了几分柔情,自是知道她的意思。
他点头:“好,皇后把关,朕自是放心。好好为旻儿选个合适的人。”
……
稷旻回到宫中,果见许多不同,连宫人都多了些新面孔。
赵皇后亲自教出来的,一个个安分的不得了。
热水早已准备好,宫婢进来服侍他沐浴。
稷旻看着那热水,忽然想到了在刺史府那些日子央着她伺候的场景。
他弯了弯唇,挥退其他人,自行沐浴。
这期间,飞鹰行色匆忙的回来了。
殿下有命,每日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向他转达那头的情况。
当听到玉桑被江钧阻拦在外时,屏风那头的水声顿了一下,良久,稷旻低声道:“她作何反应?”
飞鹰道:“玉娘子没什么反应,转身就跟着江夫人他们去送礼了。”
稷旻脑子里几乎能想象出她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已领教过了,便明白,她是真的不在乎。
他的桑桑,心中自有千百副盔甲,因地制宜换上,刀枪不入。
可他心中,依旧有些发堵。
从前他不曾正面这种心情,而今他知道,仅仅是见不得她被欺负罢了。
然后,飞鹰说到了她摔跤受伤的事。
哗啦一声响,稷旻直接起身,语气骤冷:“有人对她动手?”
飞鹰微微侧身,不敢看屏风那头,如实说了情况。
应当是江慈在为她找台阶,也不是很重的伤。
说完,水声撩动,是稷旻又坐了回去。
飞鹰拿不准,问:“殿下,江钧这些年一直闲赋在家,传闻他性子古怪,远不及江戚。若殿下担心,是不是……”
“不必。”稷旻淡淡开口,打断飞鹰的建议。
少顷,他又道:“江古道知道怎么做。”
……
花氏将玉桑安置好后,转身就同江古道说了这事。
这一切都是太子安排,也不知府里发生的事,会不会叫太子震怒。
江古道倒是很镇定。
“无妨,玉桑已带回来,叔父不认,父亲也得认。”
花氏好奇:“要如何认?”
江古道思及殿下临走前的交代,缓缓道:“寻个合适的场合,将玉桑推出来。”
花氏:“合适的场合?”
江古道点头:“挑个合适的日子,为玉桑办一场及笄礼。”
作者有话要说:玉桑:我想明白了,这里才是我的主战场!我要赶紧发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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