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上辈子送她最后一程那个内侍吗?
啊……真晦气!
历史重合的痕迹越来越明显,玉桑满心抗拒,表情逐渐失控。
而玉桑脸上的抗拒,都变作了王进眼中的嫌弃。
他心里一咯噔,渐渐无措。
自从他发现太子大病痊愈后对自己的态度冷淡很多,就一直在反思自己哪里做错。
是伺候皇后娘娘不得力了,还是手下的小崽子们说太子是非了?
王进困惑了很久,在听到太子与皇后一番谈话后,发现了转机。
这转机,便是江家娘子。
今日这场寿宴,饶是王进这种看惯深宫名利沉浮的老人,都对这位小娘子心服口服。
这要是进了宫,绝对是位厉害的住。
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口口声声说不会与她有什么,实则在意得很。
听到皇后开口留人时,王进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一定要好好表现,曲线救国!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才挨近这位主儿,就被这般嫌弃。
王进备受打击,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缘是不是随着年老色衰,已经败了?
压着心中的惶恐与疑惑,王进还是客客气气请玉桑移步寝宫。
玉桑无奈,只能与江家人挥别。
才走两步,稷旻迎面而来。
当着外人的面,他太子威仪端的极稳。
“孤奉母后之命,送江娘子前往凤兰轩。王公公在前带路吧。”
凤兰轩?那不就是皇后当年进宫时小住的地方吗?
王进哪里敢说不,忙不迭上前,想了想,又往前几步,把距离拉开。
看着王进站远,玉桑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一抬头,稷旻正静静看着她。
玉桑怕心事泄露,又要与他掰扯,支支吾吾的遮掩:“我其实……”
稷旻收回目光,低声催促:“走吧。”
这是连她的解释都免了。
不说也好,少说少错。
到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纵然面对其他事时能无畏无惧。
但涉及这座皇宫,涉及稷旻与过往的事,始终是横亘在心头的一道坎。
所以她早就说了,绝对不要回来!
稷旻走出几步,停下来看她:“还不走?”
玉桑收敛心神,赶紧跟上他。
稷旻亲自把她送到凤兰轩,王进很有颜色的带着人等在外面,任由太子带江娘子熟悉地方。
待宫奴都站远,飞鹰和黑狼又成一道防线守着,玉桑才终于卸下人前姿态,一把拉住稷旻求证:“殿下,皇后娘娘她……不会也……”
她话没说完,稷旻就听懂了。
这么怕母亲,分明是记得上一世被她赐死的事。
稷旻眼神变得温柔,语气亦含了安抚:“放一万个心,母后什么都不记得。”
看着他的眼神,玉桑微微愣住。
今日在大殿上,她出列之前,在稷旻眼中看到的,也是这种神色。
那时,他已在安抚她——别怕,想做什么便做。
玉桑轻轻垂眼,小声嘀咕:“那就剩一种可能了。”
稷旻唇角微翘,故作不知:“哦?哪种可能?”
玉桑倏地抬头,眼神略显慌乱:“我今日本想向圣人讨个好,一时激动,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劲儿使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