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薇言尽于此,有点不敢再说。
因为玉桑还是没反应。
这不对劲。
“桑桑,你和太子……”
“薇姐姐。”玉桑望向她,眸色柔和,“我是妹妹,论理,没有资格置喙姐姐什么。可一来,这里是行宫,隔墙有耳,二来,你口中议论的人都是不可妄议之人。”
玉桑顿了顿,平添几分严肃:“姐姐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凑热闹了。或许你是因新鲜才留意,但稍稍满足心中好奇与新鲜后,便该立刻收敛。否则,往后无论是进宫门还是京中官家的宅门,都易惹麻烦。”
这是玉桑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说教,江薇竟然没有跳起来。
她看着面前的少女,脸色羞红,心中难堪。
其实细细一想,明明是玉桑给她来了这里凑热闹的机会,从一开始,她便处处提醒玉桑,唯恐她闯祸。
可事实上,玉桑从未犯过她挂在口头上那些错。
反倒是自己,一时激动便忘了形,偏偏这些还都是母亲教过的,她都懂。
如果是刚认识时,江薇一定会看玉桑笑话,但现在,她有些替她难过。
她其实已经听说,当日伯祖父江戚会允许给刚刚回家的玉桑办及笄礼,是因二堂叔透露,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对玉桑,一直都很照顾。
可现在,玉桑做不了他的妻子,只能做妾,还得先看着他先娶妻。
照现在这个架势,怕是要先迎这位太子妃进宫,待太子妃有孕时,才好再选新人。
如此,便是给足太子妃台面的意思。
玉桑连做妾都得先等一等。
姐妹二人正说这话,飞鹰忽然过来了。
“玉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薇以为是太子私下来给玉桑传什么话,很配合的去干别的。
玉桑随飞鹰出门,在偏僻处说话。
“飞鹰大人有何事吩咐?”
飞鹰默了默,低声道:“殿下让属下转告玉娘子一句话。”
玉桑眼神轻动:“什么?”
飞鹰又是一阵迟疑,然后才慢慢道:“殿下……愿意放手。”
玉桑呼吸一滞,那一瞬间,她有些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飞鹰不敢看玉桑,又道:“殿下向娘子承诺,从今日起,不会再有逾越之行,私底下,也绝不再见。”
玉桑眼帘轻垂,嘴角却轻轻扬起,慢慢露出个笑来。
“有劳飞鹰大人走这一趟,麻烦替玉桑向殿下道一声喜。”
飞鹰这才抬眼看了玉桑,眼中神色复杂。
“是。”
很快,飞鹰回去向稷旻复命。
听完玉桑转达的话,稷旻握着的笔微微一顿,又继续书写。
“知道了。”
飞鹰和黑狼对视一眼,完全不懂了。
这时,一封从益州送来的信呈上。
稷旻接过信,用刀拆开,然一个不慎,手指华出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涌出。
“殿下小心……来人!传太医。”
“不必。”稷旻看着嚯嚯流血的口子,竟慢慢笑了。
他轻搓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血,像在欣赏。
桑桑,这次,换我与你赌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