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玉狠的闭了闭眼,再睁开仿佛已经恢复如常,他说:“九殿下,我葛家愿为殿下鞍前马后,只愿殿下可以为葛家讨回一个公道。”
也为自己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不然他到死都不会瞑目。
周祁钰一直保持着被葛言压住的姿势,一动不动。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更没人看到他眼角流下的泪。
双眼中充斥着暴虐的情绪。
他好恨!
母后死的时候他不恨,他只是很难过。
被封庸王,被贬出京,他不恨。
要他走,他走就是了。
一次次的刺杀,他不恨,因为他早就不想活了。
可葛家人却一次又一次的不计后果的保护他。
这一次,他最为敬重的舅父也死了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好恨。
连同以往,一起恨了起来。
恨母后死了以后,父皇便被妖女迷惑,对他不管不顾。
恨父皇派他来治疫,明知死路一条。
恨那百医圣手不出手帮他,让他只得火烧疫地。
恨明明就算自己已经远离京城,那妖妃还想要自己死。
最恨的还是自己,这一切的一切不都只是自己的无能吗?
如果自己有能力,舅父不会死,那么多的葛家人不会死,那染了疫病的人更不会死。
既然反正都是要死,还不如搏一搏。
好死赖活皆为命数。
不就是想让他彻底没有上位的机会吗?
那他何不就试试看这位置到底谁会坐稳。
不过,回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少年,一个鲤鱼打挺似的起身,看向葛清玉,说:“带上人,我们去会会那位百医圣手。”
葛清玉只看见周祁钰眼里的神光,那是死里逃生后反扑的凶狠。
他知道,父亲想要的九殿下回来了。
一时之间他对周祁钰的怨气都消散了许多,只说:“是,殿下。”
葛清玉和周祁钰的动作很快。
不过一两日,他们便到了百医圣手的住处。
周祁钰没有让任何人先行探路,一个人驾马走在最前方,直冲冲的冲进了眼前的宅院。
葛清玉跟在周祁钰的身后,只看他一间间的找,终于在最后的院子里找到了正在晒太阳的隋知。
周祁钰远远站定,道:“为我所用或者死。”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这位正在晒太阳的百医圣手背对着众人,周祁钰虽没看到他的容颜。
但莫名的他就能确定这人就是传闻中的百医圣手。
本以为以百医圣手的怪异脾气,定会拒绝,宁死不屈,没想到众人只听到:“跟你走便是,殿下火气真大。”
意料之外的顺利,就连本来做好shā • rén姿态的周祁钰都愣了愣。
这么容易?
为何他们上次来,这位百医圣手连面都没露一下?
他们不知道,周祁钰一开口隋知便知道他是谁了。
论这世上能有谁能够驱使他。
除了逝世的皇后娘娘,普天之下便也只有他身后这位九殿下了。
若问他为何之前没有帮周祁钰治疫?
那自然是他不知道啊!
当他听闻那道封为庸王的圣旨时,才知道原来之前找他的是九皇子的人。
他以为这位九皇子回到主族之地之后便没了危险。
直到听到葛大人身亡的消息。
隋知便打发了邵绍生和小童离开,独留自己在宅院内等着这位九皇子的到来。
不过,来得可真快啊。
自此,周祁钰便开启了自己的登顶之路。
直到最后将剑尖抵在自己生身父亲的脖上时,他才觉得这一切真是无趣。
看来这皇位也不是那么难坐嘛。
而那贵妃娘娘则是如同死狗一般被丢在了葛清玉的面前。
周祁钰让他亲自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葛清玉双眼充斥着血色,甚至来不及谢恩。
极快的抽剑、拔剑,那曾经风光一时的贵妃娘娘便已人头落地。
甚至脖下的躯体还直愣愣的保持着求饶的姿态,直到她的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体才轰然倒下。
大量的血液从切断口冒出,很快便漫满了整个金銮殿。
殿内跪着的宫女、太监,皆是抖得如筛糠一般。
但他们不敢动,甚至连贵妃娘娘那还带着温热的血液漫进他们的裤管都不敢动一下。
不然,下一秒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周皇见着这一幕,是一声惊世骇俗的惨叫。
“啊啊啊啊!!!!”
毫无昔日帝王的威严。
看这自己的爱妃这么容易就被人斩杀,转眼又看见眼前如同地狱饿鬼一样的儿子,他知道他的皇位坐到头了,但现在他只能求饶:“祁钰,我是你的父皇啊,我是你亲生父亲啊!你不能杀我。”
周祁钰听到这话,讽刺的笑意越来越显,周皇只听见他说:“呵。父皇?亲生父亲?在我眼里,我母后死的时候,他也便死了。”
说完这句话,周祁钰讽刺的笑意似乎更大了,又听见他说:“当然我肯定不会杀你,毕竟我要你亲眼看着我登上这皇位,你曾经一道旨意封的庸王当上九五之尊。”
对着周皇说完这一切,周祁钰果断转身,对着大殿内的众人说:“父皇已到颐养天年之龄,荣登太上皇之位。”
金銮殿内众人,立即跪地,道:“恭贺太上皇。恭贺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众人声音响彻天际,像是昭告天下这天下要变天了。
周皇只得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里还念着:“逆子,逆子,早知道我就该把你掐死。”
不管周皇怎么说,也不管周祁钰到底有没有听到,一切都皆已成了定局。
这以后,太上皇被送往了最偏僻的晴西殿,开始了他当上太上皇以后的生活。
再带上他的贴身太监。
一主一仆在这凄凉之地,度过余生。
周祁钰坐上龙椅后,第一件事便是血洗朝堂。
不少跟妖妃有干连的大臣都被一一下狱。
尽管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暴君。
这江山在他手里迟早要完。
可他只觉得无趣,这龙椅坐上来竟是这般的无趣。
也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好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