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面条,江森真的干不下去。去年或者前年的时候或许他还能办到,可是自打喝过马瘸子的祛痘药,他的餐桌战斗力就真的弱了很多。
吃完自己的那一大海的排骨面碗,再吃掉一碗老阿姨点的牛肉面,剩下第三碗,他就真的再也干不下去。死撑了小半碗,吃了几块牛肉,就摇摇头表示放弃,让老板把剩下的面条端去倒掉喂狗。然后掏钱买单,又坐在店里缓了五六分钟,才站起来慢慢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饭量减退,最近这两个月,他好像也没再明显长个。
目前可能185或者186左右,发育貌似停止了……
不过一点都不遗憾,这身高,打NBA都凑合能用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打着饱嗝走到车站,江森左右张望,寻找和摄影或者摄像镜头有关的东西。
夏天午后的青山村,马路上空空荡荡,根本藏不住任何人。
很好,刚好那个漂亮老阿姨,不是有心人派来搞仙人跳的。不过话说回来,想要安排这么样一个人,特地来青民乡这种荒郊野岭搞仙人跳,那显然也是想太多,太高估某些人的力量了。
会遭受这种待遇,怎么着也得是身家上百亿的上市公司老总。
至于他江森,说起来,最近社会影响力是稍微有那么点,但对人们的日常生活而言,真的就完全无所谓。不像东子,那么多员工指着他吃饭,那么多股东指着他分红,还有那么多的用户,那么多的上游供应商。所以搞东子,当然是可以的。这么一个发达了还能说先富带动后富的人,不告你搞谁?而江森就不同,作为一个看似有钱的小屁孩,说白了,江森目前也就只配在网上被人轮流喷,至于网络照进现实的坑害手段,江森现在还远远不配。
所以说,那个漂亮老阿姨,毫无疑问,只代表她本人。
而且江森相信,她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隔壁华侨村,那是什么地方?
全村三千多人,举村外出,拿命换钱!
虽然江森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买卖,但可以确认的是,凡是伤天害理的买卖,必然都是超超级暴利。所以钱来得容易,花的时候才能眼睛都不眨一下。江森有时候觉得,自己动辄就是一百万、一百万地往外掏,其实已经很彪了,可是刚才那个老阿姨直接开价一个亿包养他,那种彪的程度,直接是他江校长的一百倍。
这么一对比,江森觉得自己这点手笔,那特么的算个屁!因此这样的老阿姨,前年死了老公,最近生活寂寞,无意中知道了自己身边就有一个年轻小后生,心里产生点想法,也是应该的。
而且最主要的还是,老阿姨应该是最近上网看到他的倒霉消息后,才会以为自己有机可乘。
这种心理,就特么跟股民看到股票跌停,就疯狂想抄底一样。
不过更更确切的讲,江森这种情况,应该还更类似于优质企业因为经营不善而濒临破产,然后老阿姨决心化身白衣骑士过来营救,收购你、兼并你、重组你、掌控你、使用你……
如果换做是十几年后的小鲜肉什么的,遇上这样的老阿姨,绝对两秒钟都撑不过。
搞不好直接就原地脱裤报恩了。
可见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根本就是一句扯蛋的话。真正的事实应该是,人有钱了就变坏,跟是男是女根本没关系。只不过这位想变坏的老阿姨没想到的是,她看走了眼——在看似舆论压力极大的情况下,江森不仅没接受她的好意,甚至压根儿对这件事就完全不带怕的。
钱的话,江森觉得以自己目前的本钱,往后再怎么混日子,肯定也是不愁赚的,大不了等首都奥运会,全部身家压翔哥首轮淘汰!——开玩笑的,这种事,江森肯定不屑去做。
不过再往后一点,稍微买一点比特币,这点投机的机会,江森还是略有兴趣。
毕竟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不说涨到五六万美刀,就是价格只有一半的时候,他再出手卖掉百来万枚,那不是也能轻松套现五六百亿刀?
当然,至于这玩意儿到底怎么购买、怎么交易出手、怎么套取现金、怎么把钱转回国内、国外有些人会不会耍赖皮直接拔网线拒绝交易,等等这些问题,他还需要慢慢摸索。
但就算套不了五六百亿那么多,那五六十亿呢?五六亿呢?哪怕五六千万呢?反正只要不断地下调预期,多多少少,他总能赚点钱的吧?
老美总不能回回拔网线,一直拔网线,那么无赖到底吧?
所以单纯论金钱本身,江森内心深处,可谓底气十足。
再不济,买不了比特币,买某些大厂的股票也行。
而至于他的名声,不管网上再怎么抹黑,但归根到底,他还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对手拿不出有效的证据,就无法真正意义地把他锤死。而相对而言,网友的记忆,也并不比金鱼好多少,哪怕做最坏的打算,只要他沉默个三四年,再随便拿点什么成果出来,依然随时能变回一条好汉。江森心里头,各种后招其实早就留得足足的。
对现在的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心底里根本无所畏惧,
顶多就是略微感觉点烦。
所以这位老阿姨的出现,对江森来说的唯一意义,就是她提醒了江森这么一件事——
他现在在外界眼里,好像已经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了。
所以失败者想做成一些事情,难度就会格外的高。
就像县里和乡里的轮番拒绝,本质上,他们的拒绝,跟老阿姨妄图肉身抄底的行为,完全就是同一回事。他江校长显然正在经历一段被市场看空的过程,而且是全方位的看空。甚至可能有不少人觉得,他会从此一蹶不振,掉下去的股价再也回不来,退市将成注定结局。
这种感觉,才是真正让江森感到不妙的。
因为这明显会直接造成一个“我们都觉得你不行——办事难度增加,短期内无法做出成果——你狗日的果然不行——生存难度继续加大,继续一事无成”的死循环。而这种死循环带来的结果就是,它将直接影响江森对自己这辈子整个人生的布局进度。
什么比特币……森哥其实也同样看不上的。
作为理论上这个世界唯一的重生者,他的目标,本该就是星辰大海啊!
顶着大太阳,江森胡思乱想着等了江森半个小时的车,才终于踏上了返回市区的路。从青山村到瓯顺县,再从瓯顺县到瓯城区。
约莫七个小时后,晚上将近八点,江森才回到了家。然后回家后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冲了个澡,稍微坐下来缓了十来分钟,精神头就又马上回来了。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先给灰哥打了个电话。
灰哥那边收到江森破天荒的主动来电,心情估计就跟今天老阿姨听到江森说“我愿意”差不多,那都不是喜出望外能形容的,而是一种别样的征服感和胜利的喜悦。
“二二,今天什么情况啊?”灰哥说话的调调,分外欠抽。
江森淡淡道:“千字三千,怎么样?”
“三千?”灰哥呵呵呵笑道,“现在你知道要三千了?二二啊,风水轮流转啊,就冲你这两天的行情,你现在可不值这个价了。”
江森道:“咱们之前约好的,两千五为线,我比六百五十分每多出一分,就加一百。”
“两千五?我怎么记得是两千啊?”
“就算是两千,我现在比六百五多出十六分,也该拿三千六。”
“这可不好说哟。”灰哥在床上翻了个身,“你这个六六六,确定是六六六吗?”
“不然呢?”
“那万一不是呢?万一不是,别说六百五没了,我看你成绩都保不住了吧?”
“所以你就是毁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