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蔡纯洁接受王智采访的节目,彻底让江森这起“高考作弊案”的热度发酵到了最顶峰。节目播出后的周末两天,《东瓯日报》和东瓯电视台持续轮番报道,甚至直接在报纸喊话,要求从速给出江森最后一门语文考试的复核说明。与此同时,来自海内外的数十家媒体,也抱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持续不断地给曲江省有关方面去电。
然而不知到底是周末的原因,还是最后的倔强,周六和周日连续两天,考试院愣是半点声音都没有。直接前往他们单位采访的记者,也全部被门卫拦下,只说是不上班,死活不让进。
面对这样的情况,江森在周六淡定了一整天后,等到周日,心里也略微开始有点小担忧了。早上码完字后,下午实在是心绪不宁,硬着头皮写了六千来字,等到晚上,就真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不起来,翻了半天《毛选》,才终于重拾信心,夜里才能睡着。
可张凯和周乃勋,因为没这个习惯,这天晚上就失眠得厉害。
等到次日周一,张凯知道再怎么发动媒体也不可能再有进一步的效果,干脆直接自己下场,给省里的上级领导和考试院打了长长的两通电话。
但打完电话后,那边还是悄无声息。
然而就在张凯最难受的时候,东瓯市这边,又一位大佬,忽然站了出来。
而这一通电话下去后,考试院那边,终于顶不住了。
傍晚五点二十分,在距离全国单位下班时间仅剩十分钟的时候,曲江省考试院的官网上,终于出现了关于江森高考语文考试的复核说明。
说明三言两语,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没作弊。这玩意儿一出来,沸沸扬扬闹了足有五个星期之久的江森“高考作弊案”,终于等来了最终的圆满答复。
“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二哥果然是冤枉的!”
网络上一大群人热血沸腾,之前不知道那边布置的大量水军,也在这个时候,像潮水一样退去,只留下那些被他们洗了脑的shǎ • bī,还在各自常逛的地方死鸭子嘴硬。
可这些零零星星的反对者,他们的话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了。江森很淡定地无视了他们,只
是看着郑悦发来的网页链接,看着曲江省考试院官网上的说明,重重地握了下拳头。
翻身了!彻底翻身了!
可能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会有人没完没了地拿这个事情说话。
不过不要紧。
只要这个声明摆在这儿,不论什么人带节奏,他们的节奏本身就是歪的。
不需要江森自己做任何解释,就可能会有网友路见不平,帮他解释。
还有他举报给东瓯市有关方面的那318人,公安抓完还有检察院和法院要起诉,刑事公诉完了还有民事诉讼,其中个别人,可能还要面临国安的问候。
这一整套流程全部走完,估计都能到下一届奥运了。
而这些人每被判决一次,网络上倒向他的人就会多出一拨。
土狗老子都不怕,还怕区区洋狗?
7月30日晚间,东瓯电视台的地方新闻联播,以一种庆祝的口吻,宣布了江森的“无罪”,次日7月份最后一天,《东瓯日报》再次刊登评论,重申这个消息。
而同一天,省城某高考评卷组的副组长,实名举报曲江省高考语文作文阅卷组大组长陈建新,利用职务之便,向考生泄露考试内容,今年刚出版的全省满分作文选第一篇,也就是写“春华秋实”的那篇满分作文的学生,被证实在陈建新的私人课堂补习超过两年半。
舆论顿时哗然!
“原来不是没人作弊,只是作弊的不是江森,而是贼喊捉贼!”
网络上一时间群情激奋,可是很快的,这些消息就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被删除一空。各大流量平台的管理员收到消息,不许再传播和陈建新有关的内容。
文字、图片通通不行。
各大论坛一夜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被禁言的帐号用火车拉都嫌不够。
江森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是这些事,也已然跟他没关系了。他安下心来,只是码字,晚上又把家里收拾了一番,给家里的家具全都套上塑料布,接下来他要离开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次日早上,一封从申城寄来的特快件,终于发到了他的手里。
沪旦一直把他的录取通知书压到水落石出才发过来,小心思昭然若揭,但江森也不生气。
天下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么回事情。任何动机,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前提上的。哪怕是理想和信仰,仔细想,是不是也是利益的一种实现形式?
所以客观存在的事情,不要轻易用道德和感情的角度去否认它。
客观规律,永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谁否定规律空谈主观能动性,那就是主观唯心主义。
唯心主义,要不得。
江森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大约三个小时,中午饭刚吃完,夏晓琳忽然就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