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池辉这些人就真只是吃个饭,没搞出什么为难服务生的戏码,甚至也没有喝酒借酒发疯。
夏千沉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或是自作多情了。
可能徐池辉对自己根本没那些弯弯绕的意思,可能他们真的就是来这吃点东西?
然后徐池辉就跑来收银台了。
问他,“嗳,真不能加个微信吗?”
夏千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池辉:“你从大洪山回来后,我每天都去赛车场,就为了能跟你碰一面。”
大多数情况下,Gay可以嗅到同类。
徐池辉嗅到了。
恰好,夏千沉是徐池辉喜欢的类型。夏千沉长得好看,身材好,他尤其喜欢夏千沉的狐狸眼,懒懒散散的,能勾人但懒得勾。
“……”夏千沉无言以对,“呃……”
“我就单纯想加你个微信,跟你做个朋友。”徐池辉撑在收银台上,“行吗?”
夏千沉抬手以拳抵唇,“我呢,建议你还是有话直说,A市就这一个大的赛车场,大家以后肯定还是会见面的,你不直说我就先直说了。”
餐厅里放着音乐,客人们大声聊天,但夏千沉的声音没有被淹没。
两个人同时开口。
夏千沉:“我对你没……”
徐池辉:“我认真……”
啪。
一碗没有葱没有香菜没有蒜末的牛肉面放下来,打断了两个人。
钟溯:“趁热吃。”
“喔。”夏千沉点头。
钟溯转而看向徐池辉,换上服务员的标准微笑,“结账吗?桌上扫码就可以结。”
“好。”徐池辉也笑笑。
汤面腾着热气,炖煮软烂的牛肉散发出卤汁层次丰富的香味,夏千沉吞了一下口水。
“吃完你先回去。”钟溯说,“今天会很忙,别在这等着。”
其实夏千沉也看出来了,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他并不是有意打扰,但实情却实在说不出口。
“吃啊。”钟溯催他,“不辣的,面也过冰水了。”
夏千沉机械地点点头。
“你这个假期都要去餐厅吗?”夏千沉问。
钟溯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将近十二点。
“不啊,就今天老板问我能不能过去帮帮忙,因为今天店里两个人同时请假。”钟溯左右活动了两下脖子,换鞋进来,“你昨天说衬衫纽扣掉了,我跟老板娘要了点针线,拿过来吧。”
夏千沉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他面对着落地窗,所以他要先回头。
回头看过来的时候,整一个落寞沮丧又凄凉。
遂问他,“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夏千沉摇摇头,“今天……不好意思啊。”
“如果你是因为今天非要开超跑送我去餐厅而道歉的话。”钟溯走过来蹲下,他买了牛奶还拎在手里,“那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不是,其实今天……”
“你今天没有其他事情需要道歉了。”钟溯打断他,“哪件衬衫?”
“棕色格子。”
夏千沉有些后怕,他今天在餐厅真的差一点就坦然出柜。
他能猜到徐池辉也是Gay,徐池辉面对自己的时候恨不得开个屏,但他对钟溯是模糊的,他嗅不到钟溯身上任何关于Gay的气息。
所以他有些后怕,如果当时自己嘴快说出来了。
那么他就把钟溯放在一个“与Gay同居”的尴尬境地里。
诚然,全世界的Gay都知道要远离直男,不要对直男有任何掰弯的妄想。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Gay深陷“我一定可以掰弯他”的幻境,因为直男对男生,没有边界感。
钟溯很温柔地在他后脑勺揉了两下,“别坐地上了。”
没有边界感。
直男们理所应当地觉得,都是男的,怎么怎么一下怎么了嘛。
抱一下怎么了嘛,摸摸又怎么了嘛。
就是这些没有边界感的行为,迷惑了Gay的理智。
夏千沉需要反复在大脑里吟诵“钟溯铁直男”五个字才能维持清醒,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谢了。”
“小事儿。”
钟溯穿针引线的功夫相当了得,夏千沉晚上不爱开最亮的那个灯,因为他喜欢从落地窗往下看。
沙发展开成床后就没再收回来过,两个人要么坐餐桌边,要么坐地毯。
“你手艺可以啊。”夏千沉来地毯坐下,靠着沙发,垂眸看着他缝扣子。
钟溯手上一顿。
夏千沉心里一凉,心说毁了,怕不是直男耿直的脑回路终于反应过来了?想让自己解释一下徐池辉为什么会暗里跟着自己摸到了餐厅?
为了缓解尴尬,夏千沉跑去墙边打开客厅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