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一旁的营帐,和陈安等蔺泊舟的核心亲信住在一起,此时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衣襟扣紧,满脸笑容,身后站着一批穿戴整齐的人。
孟欢发蒙:“你这么早?”
“今天王爷要去军营编排军队,够忙活的,这不得先过去。”他问,“住得习惯吗?”
他这么问,一会儿显然要去跟蔺泊舟汇报。
孟欢扯唇:“还行。”
背后,祝东蹿了出来:“表哥,你们去哪儿?我也想去!”
“你别去了,”山行说,“你不是会做饭,今天好好煮几顿饭给叔叔哥哥们吃,别添乱,自己待着。”
“……”祝东叹气,“英雄无用武之地。”
没听他瞎扯,山行和陈安一行人沿着高筑的栅栏,匆匆地走向了中军帐。
孟欢被落在原地,有点儿意外地看向祝东:“怎么感觉没有我们什么事情啊?”
“那肯定啊!”祝东嚷嚷,“你以为想在王爷面前露脸很容易吗?!”
“…………”
果然,这没有主角光环的人,就是惨。
孟欢安心扮演着小喽啰。祝东满脸不服气,回到了营帐中,把他们从王府带来的一些菜和熏肉都拿出来,这就起锅开始煮饭。
孟欢站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
他们的正前方是镇关侯王府里的营帐,时不时进出几个人,往他们这边望望。
镇关侯。
许若林的爹。
这个人和清流党走得近,会不会给蔺泊舟使绊子呢?
孟欢情不自禁开始思索。
可他扒着碗寻思了半天,除了干掉两碗米饭,什么计策都想不出来。
“……”
孟欢非常憋屈地再吃了一碗饭。
转眼到了傍晚。军营里不能乱跑,今天一整天,孟欢便跟着他们去府库清点兵器,帮忙记账,帮一些忙。
等他出府库大概是傍晚了,陈安和山行一群人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满头潮汗,嘴唇干燥得脱了皮,想必是一口水都没好好喝上:“王爷今天巡回了三大营足足十五座营,从中挑选精壮士兵组成新的团营,十万人拨走五万人,再到班军里带走十万组成编制,忙来忙去,这一整天真是连口气都没喘上。”
蔺泊舟是个工作狂,连带着他们只好一起奔波。
孟欢给陈安倒了杯水,他双手捧过:“谢谢了。”
他们如此疲惫,想必骑了一整天的马,陈安的膝盖内侧被磨出血泡,坐板凳上的姿势十分古怪。他是文臣,不太习惯骑马,山行要好一些,但也是腰酸背痛。
战事紧急,蔺泊舟昨晚连夜shā • rén,今天便巡回三大营编练新军,让他们明天便收拾好行装跟随粮草辎重,开拔往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营帐内有了战事前的焦灼感了。
孟欢在一旁看他们歇息,脑子里想着蔺泊舟累不累,可又不好意思问,就眼巴巴站一旁着急,唇瓣开合了几次。
陈安拧着帕子擦脸,看孟欢黑润的眸子眨动,他“啊”了一声。
接着,拿起一封信递给他,慈爱道:“侄儿,替叔叔递给王爷去吧。”
信里显然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见面的幌子。
孟欢心脏悬紧,手指攥紧信,莫名有了初恋时见面的感觉,往中军帐过去。
守卫通报“陈安来信”后并未阻拦,孟欢进去,隔着屏风看见半截衣衫褪下的肩膀,晒了一天烈日,肤色通红。蔺泊舟半侧过头,乌发垂落在了肩颈,没看他:“什么信。”
语气不冷不淡。
孟欢走近,声音很轻:“夫君……”
蔺泊舟目光斜了回来,便顿住。
军队里条件不好,他想洗澡只得提一桶冷水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