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洵这新奇的训练方法,林程并没有质疑,而是由衷夸赞道:
“我先前听回京述职的边将说,几十年前北疆也在寒冬里跟北戎打过一仗,士兵们根本不抗冻,冻掉指骨的都有十之二三,在路上的时候还奇怪,郡王麾下这些士兵,怎么就跟不怕冷一样,冰天雪地里照样剿匪杀敌,原来是因为训练有方,早就修成了铜皮铁骨!”
“也难怪郡王能打败北戎!”
李洵听到这话有些好笑:
“哪来的什么铜皮铁骨啊保兄,都是□□凡胎。训练只是一方面,主要还得靠外部的保暖手段,而且几十年前那一仗作战之处,可比我们一路经过的地方冷多了。”
冬季作战,每个士兵的保暖物资便造价不菲,以大启军中的腐朽,即使朝廷调拨了物资,也未见得有多少能落入边军士兵手中。他的士兵外出时,却是每个人都有棉袄,皮毛,手套,皮靴与烈酒,哪能放在一起比。
“我麾下的士兵,要想在严冬攻下真正的北戎城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林程顿时露出惭愧的表情来:
“倒是下臣无知了。”
李洵倒是不在意,人无完人,文臣本来就对打仗的事了解没那么多。笑着关心了林程与林相今天的身体情况,得知他们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便放心地用早膳去了。
在樊城停留了三天,料理了一些军务,李洵便带着林相一家回肃城去了。
七公主在肃城早就给他们一家安排了住处,早前那郡守的小舅子庞老爷家,修得富丽堂皇,很花了些功夫,收拾一番,改换了门匾,便成了林府。
虽说比不得京城的相府,在肃城却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还没等林相一家在府里安顿好,李洵便在郡王府给林德康准备了接风宴。
肃城的郡守周应亭,司农令周如植,以及其余几个掌管各地的文官,全都被李洵叫来了。
之所以如此仓促,全是因为林相的催促,这老人一到了肃城,看到肃城欣欣向荣的景象,身体和心情都好转了不少。
李洵让他多休息一下他都不肯,非说自己闲不住,要立刻上任。
李洵拿他没办法,便将文官们全都召回来见个面。
这其中最惊讶的便是周如植了。
见到坐在左边第一位的那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他愣了好半晌,这才上前作揖行礼:
“下官周如植,参见相爷!林相一向可好?”
他也算是林相一手提拔的,与林相有过一面之缘,后来被流放又承蒙这位右相的恩情得以保全女儿们,因此对林相还是有几分敬重与感激的。
哪怕心中疑惑,也还是礼数周全地上前行礼问安。
其余人听到他的称呼,却是个个都惊疑不定地望向上首,忍不住交头接耳:
“林相……莫非是那位权倾朝野的右相?”
“朝廷的人……到咱们这里来作甚……”
“我听闻,右相曾是旗帜鲜明的大皇子党,倒不知如今是个什么立场……”
李洵将众人的反应收归眼底,然后不紧不慢地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本王的保父,也是曾经的右相,如今归于本王麾下,任政务总长,总揽所有政务,往后尔等有事都可先向林总长汇报。”
林德康站起身来,和气地朝众人拱了拱手:
“望各位今后与老夫一道,齐心协力辅佐郡王!”
除了周如植以外的所有人,麻木地回了礼,心中却有些魂不守舍。
堂堂当朝右相,大皇子党魁首,如今却到了慎郡王身边来做什么政务总长,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这政务总长的职责,怎么看都还是有些丞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