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齐齐朝门口望去。
眼见李洵面色不善,底下的几十位都头顿时鸦雀无声。
外头的人都觉得郡王和善,但护卫营却是经常得郡王亲训的,不仅见过他和煦的一面,也见过他训兵时候的雷霆手段。
完不成训练任务的,说一天不给吃饭就绝不给,该打军杖,不管什么原因都一定会打。郡王最看重军纪,以往军纪才立时,那些没当回事的士兵们,该打军杖打军杖,该砍头的砍头,从未手软过。
李洵走到讲台上,看向那些已然规矩端坐的都头们,开始点名:
“第一排左边第三人,站起来!”
那人不敢犹豫,立刻站起来。
“第二排右边第一人,右边第二人……”
他陆续点着座次,被点到的人丝毫不敢怠慢,都马上站起来。
点名结束,众人赫然发现,刚才调戏女夫子的十一人,通通被点名站起来了,竟是一个没落下。
想起告示上规定的课堂纪律,这十一人顿时有些后悔。谁能想到,这小娘子来上课,郡王竟然在后头亲自压阵。
早知道郡王会来,他们再怎么也得老老实实啊。
其余顾忌着告示没有开口的人,心中则暗自庆幸。
大家都很清楚,看郡王的神色,那十一个被点名的人今天八成得倒大霉。
果不其然,郡王扫了众人一眼,沉着脸道:
“第三排左边第三人,你来告诉本王,军规第三条怎么写的?”
军规军纪,是每个士兵都必须强行背下来的,被点到名字的那位都头,赶紧大声回答道:
“调戏妇女者,杖三十!□□妇女斩立决!”
李洵又点了另一人问:
“告示上的课堂纪律,不敬夫子者如何?”
“杖责二十!”
李洵冷笑道:
“很好,军规纪律知道得清清楚楚还敢犯!知法犯法,再加十杖!来人,把他们拉到食堂外头去,立刻行刑!”
此时刚到晚饭时间门,正是大批士兵排队打饭吃饭的时候,在食堂外头行刑和召集全军公开行刑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那十一人顿时如丧考妣,他们可是代都头,竟然要当众受杖刑,实在是太丢人了。
可没有人敢求饶或者分辨,因为过往的经历告诉他们,这样做不仅无法让郡王改变主意,反而让他们加重刑罚。
六十杖便已经很可怕了,再加可得七八十了,那真是要人老命。
食堂处此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今天有炖羊肉,士兵们大多数都已经打好了饭,正准备美滋滋地吃一顿。
一天的训练后,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饭菜,肚子里沾满油水入睡,在冬日里是最好的享受。
见一队士兵在食堂外的空地摆上了十多条行刑的宽凳,许多人顿时好奇地看过来。
“咦,这是在要什么啊?好多刑凳!”
外头的人这么一说,食堂里面也有不少士兵端着碗跑出来看。
休息时间门,郡王对他们并没有太多要求,再加上日子好过了,很多士兵都还是很活泼的。
没多久,那十一个人被按到刑凳上的时候,周围都已经围了上千端着碗看热闹的士兵。
“郡王到!”
众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李洵带着张巧奴还有课堂上的都头们走过来,站在了台阶上。
众人纷纷行礼,李洵抬手做了个免礼的手势,然后让人念了那十一人的名字,职位,宣布他们的罪行。
“一营七都代都头张小虎,二营三都代都头林羊……等十一人,不守课堂纪律,调戏夫子,知法犯法,特仗责六十,以儆效尤!”
周遭的士兵们面面相觑,要知道这挨打的十一人,可是他们其中好些人的都头。
李洵道了一声行刑,沉重的板子立刻便落在了那十一人身上。
饶是几人都是硬汉,打了十几板子后也忍不住哎哟痛叫甚至求饶起来。
然而李洵没有开口,怎么可能停。
扎扎实实六十板子打下来,个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哪怕在场都是上过战场的士兵,见了这场面也不由得噤若寒蝉。
可触犯军规被郡王当场抓到,条条框框的罪名列得明明白白,没有人觉得不该打。
李洵没有让人立刻把这些人拖下去治伤,而是看向其余的都头,平静地问:
“你们觉得自己需要识字算数吗?”
见他态度温和,而他们又是刚才没有犯错的,还是有个憋不住话的站出来道:
“郡王,属下觉得不需要。咱们这些军汉,本就是粗人,只要能听命行事,上战场英勇杀敌就行了,学那文绉绉的作甚!”
李洵没有说任何指责的话,而是微微颔首,让亲卫拿上来一封信,递给说话的那位都头。
“假使你如今在几百里之外,本王让人送给你一封密信,交待给你一件秘密任务要让你完成,只能由你一人知晓,你当如何?来,拆开信,告诉本王,本王让你做什么?”
那都头拆开信,看着上面的文字一个也不认识,自然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顿时就涨红了脸。
李洵让人把信拿回来,递给张巧奴:
“张夫子,你来告诉他们,上面写的什么。”
张巧奴恭敬福了个身,朗声道:
“前往洪福寨探查匪窝情报。”
李洵又让人拿来一副上面标注着洪福寨的县舆图,展示在众人面前:
“你从军中拿到了前往洪福寨的舆图,当地人畏惧匪徒,无人肯带路,你只能凭借着舆图找到洪福寨的位置,你告诉本王,如今你在北雁镇,要如何前往洪福寨?”
看着那些弯弯绕绕的图画与文字,那都头完全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这要怎么看,只得呐呐道:
“属下不知……”
李洵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