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有了畅通的商路,运输成本下降了不少,他治下四地的物价也降低了不少。在听闻肃城等地吏治清明,治安良好,当地当兵的也有钱后,还有不少外地的商人主动前来贩货。
几番剿匪下来,不仅麾下的新兵得到了锻炼,在士兵们的积极宣传下,连治下领地也变得更热闹了。
*
当李洵这边刚开始进行第二次剿匪时,同样位于北部边关的刘渊,正对着皇帝的亲笔书信愁眉不展。
“爹,发生什么事了?”
副将刘瑾关切地询问道。
刘渊拿出那封已经存放了好些天的嘉佑帝亲笔书信,递给儿子:
“你看过就知道了。”
皇帝的这封信,虽说是密信,但事关军机,刘渊并不觉得需要对自己的亲儿子保密。
刘瑾是刘渊的次子,二十多岁的将领,十二岁就随父亲出征,练就一身行军打仗的好本事。看完信件,他也同样眉头紧皱:
“如今边关这情况,我们能守住鼎德一线就算不错了,怎么主动出击?真是脑袋发热,想一出是一出!”
刘渊连忙呵斥儿子:
“休得胡言!”
刘瑾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不敬,收敛了神色道:
“我只是有些生气,当着外人断不会如此失态的。可是爹,您要按信上的吩咐做吗?”
刘渊叹了口气: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如今我在的时候,我不能随意让麾下的士兵去送死。”
大启如今被西戎北戎全面封锁,根本买不到良种战马,如今的战马大都是十多年前遗留下来的马种生出来的后代,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军中大多以矮脚马为主,即使这些马训练得当能上战场,其速度和冲击力也远不如北戎的战马,骑兵战力大损,野外作战基本上都很难在北戎兵手里讨到好处,每次野战都伤亡巨大。
就算有了连发的床子弩,也不过是和对方的投石机打了个平手,再仗着厚厚的城墙守住城池而已。
如今正是北方最冷的时候,士兵们在风雪天里手都是僵的,反应能力必然大幅下降,哪里比得上长期在风雪中游荡的北戎骑兵。此时放弃擅长的守城战,主动出击,无异于自寻死路。
陛下这是看着慎郡王在河原打了胜仗,便逼迫他也要早些拿出战果。
可哪怕陛下怪罪,他也绝不能拿着那么多大启士兵的命去冒险。
听出父亲话中的悲凉,刘瑾也心头发沉。
他们这支刘家军,在讨要军需时向来不留情面,损了朝中许多人的利益,早就有人参他爹骄矜跋扈。
如今又违抗陛下的命令拒不出兵,未来会如何可想而知。
眼下战事胶着他们尚且还不会有什么事,但凡战端平息,恐怕就是秋后算账之时。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得尽自己所能,全力去守护这北疆的安宁。至于后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京中的嘉佑帝,从除夕后,就一直在等待着来自北疆的消息。
一方面是期待刘渊那边,在他给的压力之下,能想到办法打一场大胜仗压过李洵的光芒。
另一方面,则是希望石恩等人能快些回京,挽回他险些犯下的错。
等了一个多月,才发现刘渊这老乌龟一直按兵不动,还回信说了种种不宜出兵的理由,让他很是恼火。
往日看刘渊还算不错,如今却越发觉得他无能,还根本不把他这皇帝的命令当回事。
可边关战事胶着,刘渊也无大错,不可能换将,更不可能对其施加惩戒,这样只会扰乱军心。
如此,他的希望便只能寄托在李洵这边的神兵利器之上。
若得了这神兵利器,重新装备一支军队打退北戎,他对刘渊这样桀骜又无能的将领,便不必再忍耐了。
有同样的武器,李洵那逆子手中兵少,也不会再是他的对手。
如今,就只等石恩把林德康一家带回,便能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然而,从石恩出发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人还杳无音信。
正当他怀疑是不是石恩等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时,陈旺给他带来了消息:
“陛下,您上次派出去的御林军回来了!”
嘉佑帝心头大振,连忙道:
“快宣石恩来觐见!”
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御林军带回来的林德康等人,确定自己的计划没有出岔子。
陈旺却有些支吾,仿佛难以启齿的样子:
“陛下,石统领被俘了,这次派去的御林军……只回来了五个人,而且这五个人,还在禁军中弄出了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