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那时候,他还在可笑地做着左拥右抱的美梦!
当苏澜从纷飞的思绪中回过神,又恢复了威武世子的淡然平静,对管家道:“都收到库房吧。”那张礼单,也被他随意丢到了桌岸上。
没有深情,何来的懊悔?
他只不过是在感叹昔日曾经干过的蠢事罢了。
那个自始自终,从未把他当成良人的顾五,他恨过,怨过,等被过继给二叔后,那些怨恨,忽然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成为威武侯世子后,眼界得到扩展,心胸也被打开,再度回想昔日的行为,顿觉丢人。那个被他妄想用世俗礼教对女子的禁锢压制来实现左拥右抱的人,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佳人离他而去。
后悔吗?
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后悔呢?
方氏出身也是不差,书香门弟,方氏满门清贵,雅惠夫人的爱女,又是个难得的贤惠人,进门不过半年,便主动给他纳了两房姬妾。
楚衡山在外是何等的威风显赫,圣上青睐,太子重视。虽然前阵子不知何故,闭门思过了三个月,后来重振声威,却落得个惧内的名声。不知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所有人都在笑话楚衡山,堂堂国公爷,居然还惧内。谁也没想到,素有清正名声的永宁伯府,居然还养出个河东狮吼。
大伯母还特地对他道:“亏得没让你娶那顾五。不然你这辈子休想抬起头来。”对方氏好一番夸赞。
与顾五善妒相比,妻子方氏,确实称得上贤惠模范。
……
“世子爷,大老爷和大夫人来了。大老爷在前院正厅,大夫人已经去了少夫人处了。”小厮的声音响来。
苏澜淡淡地“嗯”了声,起身,拂了拂衣袖,前往正厅,拜见他的亲生父亲,如今只能被称大伯的威安侯。
正厅里,武安侯和威武侯高座堂上。
“见过大伯,见过父亲。”苏澜分别向二人施礼。
“这儿没有外人,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也不是外人。”威武侯依然是那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子。
武安侯却道:“礼不可废,小六既然过继给了你,就该这样称呼。”
苏澜坐到下首,恭敬聆听长辈们的教诲。
武安侯每次见到他,从来都是“你二叔不容易,今后要好生教顺他,”或是,“你二叔可厉害了,多向你二叔学习”。
这回总算改了说教方式,变成:“到底是做了父亲的人了,也该稳重了,今后不可再胡作非为。”
要是以前,苏澜肯定要跳起来反驳,但现在,他会恭敬称是,虚心接受长辈训戒。
果然,武安侯又欣慰地道:“这孩子,果然懂事了。”并说这是兄弟的功劳。
威武侯却道:“小六一直都很懂事的,也很有主意。真不明白你和大嫂为何总是不理解他,才让他荒唐了一阵子。。”
苏澜静静地听着,脸上不时浮现羞愧之色。
过去那段溜街逗狗,与狐朋狗友吃喝享受,确实只能被称为荒唐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