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上的晶莹有些遮蔽了他的视线。
“靓仔,打雷了!还傻楞在那里。”
路边屋檐下的白背心老大爷此时似注意到了这个在雨中陷入迷惑的青年,于是大声提醒道。
姜夜闻言双手抬起捂脸,将眼前的水珠抹去,而后朝老人跑去。
“年轻就是好啊。”看姜夜浑身湿漉漉的,老人打开屋门:“去我屋里换身衣服吧,不然身体一直不擦干,湿气太重。”
“谢谢老伯。”姜夜克制住自己快成习惯的作揖,颔首道。
而后拖着沉重的衣裤,走入屋内。
“冇事,都是一家人……”老人随意的点头,后续的话语很轻,姜夜没听清。
少顷,等姜夜进了客厅,老人站在门外缓缓抬头,看了眼外界的天空。
一瞬间雨过天晴,乌云避散。
……
俄顷,屋内。
“小伙子哪里人啊?”老人双手捧着衣物,其中有一块干净的毛巾、一件白背心还有一条大裤衩,递给姜夜道。
“宝鸡的。”姜夜双手接过,回道。
“哦?本地人?”老人眉头一挑,眉梢两根白色的‘大虫子’随之上下晃了晃。
接着拿起印有‘为人民服务’的白色大茶杯茗了一口,舒畅的咽下:“咕噜……哈。”
“这里是宝鸡?”姜夜在他对面拿起毛巾擦拭着湿润的短发,疑惑道。
“哈哈,小伙子被雷劈傻了?旁边十公里就是清姜河,我出生的地方嘞。”老人放下茶杯,眉开眼笑。
“是那条古代姜水吗?”
“嗯,不过有些人说是在岐水,但这个不重要,你还是先去卧室换下衣服吧,这湿哒哒的,不难受啊。”老人指着一个房间道。
“好。”衣服黏在皮肤上,有没有气血傍身,确实有些难受,于是姜夜拿起衣物去了卧室。
五分钟后。
穿着和老人同款的大爷套装,姜夜走到他对面的凳子坐下。
拿起老人倒满开水的大花杯灌下一口,热水下肚,驱寒暖胃。
放下花杯,抬起头,这时他才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这个老人。
白发白须,白背心花裤衩,身材魁梧,精神矍铄。
就是其下颌的胡须似乎很久没有剃过了,长长的一大撮,直至胸口,显得有些邋遢。
“小伙子叫什么?”老人双手捧着茶杯,视线与姜夜对上,笑眯眯的问道。
“姜夜。”姜夜看着那对黝黑的瞳孔,总感觉有些熟悉,那极致的黑里,似乎有银光迸现。
“哦?夜?那你的长辈估计处境不太好……”老人喃喃道,而后指了指旁侧的老式圆桌:
“后半夜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小伙子要是想早点回家,座机在那边桌子上,你可以试着联系下家里人。”
说罢,翘着二郎腿,拿过茶几上的书籍《黄帝内经》,老人沉浸在了文字的海洋。
姜夜见此,没去拨电话,而是起身打量着屋内老旧的装饰。
桌椅、大花杯、年糕桶……这些都和曾经家中老人的房间极为相似。
只有一点不同。
他记得家乡这个年纪的老人,很多都是信佛或者信耶稣的。
所以一般在墙壁上都会贴些宗教相关的日历之类的贴纸。
可在这位长胡子老人的家中,墙上除了挂有一本老黄历,其余那是空白一片,极为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