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尸身肯定是带不回去的了,也只能起身,对着面前的阿宾开口道:“走吧。”
我的语气里带着悲怆的味道,阿宾估计也是听出了我的心情沉重,微微叹了口气,半晌之后才重复了我刚才说的话:“走吧。”
从岩壁这离开需要穿过横锁,我看不见,只能由阿宾代劳,背着我过去。
趴在他的脊背上,我的脑袋里全部都是之前童岳背着我的样子,那个嘴贱的童岳,大大咧咧的童岳,口无遮拦的童岳,会在关键时刻挡在我面前的童岳……
我忽然就那么的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没能保住童岳不说,还间接的害死了她。
脸上有润润的液体滑过,背着我往对面走的阿宾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直到我们平安到达了对面,摸索着出去之后,重新回到阿巴村的大楼之中,阿宾如释重负的躺在地上,继而开口对我道。
“徐飞,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没说话,虽然我和阿宾很亲,但我觉得我们是不一样的,也不能说不一样吧,可能是经历不一样,我总觉得阿宾缺少和周围人共情的能力。
在屠狗匠那的时候,在处理杜慕凝事情的时候,在进来找童岳的时候……每次他都表现得无比的淡漠,那种淡漠感,就好像对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感觉。
可我不一样,我爷爷说,我从小就爱哭鼻子,见到别人打架会哭,看到流浪的小猫会哭,瞧见无家可归的乞丐也会哭,还嘲笑我说男子汉大丈夫,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我想,我不是喜欢哭,我只是太容易对别人的经历感同身受,比如说刚刚死去的童岳,虽然我看不见,但刚才那童岳的身体被撕裂成碎片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扩大,让我想要忽略都不行。
“你不懂的……”
我的声音里带着疲倦的声音,四周到处都是阿巴村的村民生活的声音,这些嘈杂的声音在此刻我的耳朵里却被直接过滤成了低沉的背景乐,我的耳朵里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最后童岳的那句话——
“徐飞!往前跑!别回头!”
她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她又为什么会那么果断的挡在我的身后?
我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认识了没几天的陌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