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写毛笔字,是时域教的。
手把手地把她教会以后,时域会允许她晚上到书房来练习。那时候,时域在书房办公,她就搬来个小板凳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练习书法,写了满满的一页后兴高采烈地捧给他看,然后得到他的表扬和奖励。
时至今日,她也为这段冷淡了的父女情感到唏嘘,却也无能为力。
时夏回神,挪开落在宣纸上的目光,尽量让自己声音淡下去,“跟以前一样,笔笔铿锵有力。”
“你也写一副,让我看看有没有退步。”
时夏想摆手拒绝,可时域已经将笔塞到她的手中了。
她无奈地从一旁取来宣纸,铺好,执笔书写。
时域拧开保温瓶盖,慢条斯理地抿了两口参茶,看了看她手下所写出的字体,满意地点头,“没退步,反而长进了。”
时夏写了半页纸就停笔了,捏了捏指骨,以前时域教她握笔要有力道,以至于她每次写完毛笔字,指骨都酸疼。
“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还是那么心急。”时域坐下办公椅,凝视了她片刻,才说,“帮我把那副画拿过来。”
是角落里的一副油画。
时夏不知道这副油画有什么意义,但她记得这幅画被时域视为珍宝,她和时悦有次在书房大闹把画架弄倒了,时域第一次对她们发了大火。
她小心翼翼地把画连同画架都拿了过来。
很普通的一副油画,看不出有何珍奇之处。
“这是谁画的?”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