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叶君生在那太师椅上一座,冷眼看她,“再多话,我连你一块儿打!”
西江悄悄在背后拉了她两下,示意她别再强出头。闻言,花深里也是无法,只得眼睁睁瞧着那边几人捧来鞭子,将言又止。
叶君生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面上浮着的茶叶:“就这三根,打吧,几时全打断了,几时放他走。”
“是……”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随即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形容憔悴的关何,着实是有些下不下去手……
随着鞭子声起,叶君生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瞧着。
“太轻。”
“还是太轻。”
“声音不够响。”
“你们俩没吃饭是不是?”
“动作快点。”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今年的夏季并不似往年那么酷热,一转眼已到中旬了,书院外满池的荷花绽开,入目即是红粉嫩绿,藕花珠缀。
微风拂过,一室清香。
讲堂内,秦书提笔沾墨,低头望着宣纸,朗声念道: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今日我们画菡萏。”
虽是曾被陷入狱,然而院士并不同意他回杭州,再三劝说之下,秦书盛情难却,只得留在此地教习书画。
奚画磨好了墨,抬头一面看他,一面又去瞧窗外的芙蕖。
荷叶田田,莲花亭亭而立,娇艳欲语。
余光不经意从远处一方空荡荡的案几前扫过,她眉间轻蹙,眼眸低垂。
自那日后,关何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上学了……
起初,她一直提心吊胆,想着他会不会有一日来将她灭口。
可时间一日两日过去了,他没有来,七日八日,九日十日过去了……他也没有来。
越过越久,反而有些心神不宁。
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她这些天过得太平常了,平常得让人感到害怕。
是因为身份暴露了,所以他才不来书院的么?
还是因为内疚,不敢面对她?
脑子里尽是杂念,好在是秦书的课,如若换成别的先生怕是又要挨骂了。
她摇摇头,等思绪平稳如常时,再定睛一看自己的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奚画烦躁地将纸揉成一团,又再抽了一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