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昆吾和傀儡师一路前往剑池的深处。
娄衡和他们不一个方向,朝西侧走去。
来到西南边缘,听人记载这边阴雨天曾经冒过细小雷光。
那说明雷霆法剑就可能在这里。
在剑池中要想得到一把法剑,首先呢,是要做到和这个剑池中法剑呼应,大部分都沉睡在剑池的底部,犹如海中冰山的下层一般。
怎么呼应呢,娄衡信心满满变出雷蛟之身,身上的雷龙血脉按记载,易吸引雷霆宝物。
渐渐的,原本平静的湖水泛起了波澜。
……
娄衡迷糊一阵,突然骤醒,来到一处冬雷阵阵的神秘所在。
风雪已停,天上悬挂一弯寒冰,照得世界冷寂,只有偶尔闪过的雷光才显的世界不那么冷清。
借月光,娄衡发现自己身处一山坳,平整四方,如棋盘。平地一侧是刀切般的悬崖,周围黑黝黝大山环绕。
放眼望去,天地间所有生灵好像都消失了,唯吾独活世间!
这地方立有一石碑,称作雷棋山谷。
陷入此谷中,娄衡试探着拔脚朝四周走去。
然而身如着魔,转来转去总回到那棋盘山谷。
娄衡知道自己看来是只能往谷中走去。
谷正中有一个着银边紫袍的天上的神人,坐于一尊石质棋局旁,不语,挥手示意。
娄衡端坐桌前,也不再猜测如何,看来只能下棋了。
把目光集中在那天人的手上。
洁白如玉的手,如此超然,如此绝对,一圈神圣的光环围绕着它。
它仿佛一直是人、鬼、神的主宰,一直是天地万物的主宰。它就是不可抗拒的,不可超越的天道一般。
娄衡盯着棋局,仿佛陷入一段又一段人生,这里是在与无法战胜的命运交战的悲惨人生,麻绳偏从细处断,老天为难苦命人。
娄衡想赢,一定要赢!
娄衡化身的庄稼汉在恶吏欺侮,霸占房屋,兵灾匪患,祸及乡里中,却辗转回旋,努力生存,保卫妻小,撑起一个家,一片天空。
这韧性连他自己也惊讶不已。
然而灾难水涨船高,大旱三年,河水为之断流,大饥,人相食。
那天人布局好似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却招招凶狠无情。
天意自古高难问,逼得娄衡没有喘息的机会。
人仿佛困在笼中的猛兽,暴跳如雷,狂撕乱咬,无论怎么努力却咬不开这老天爷密密匝匝的包围圈。
娄衡双目瞪圆,急汗如豆,感知着局里挣扎的人生败色渐浓。
这不是温文尔雅的游戏,它是一场血肉横飞的大搏杀!
好像真的有无数生灵在易子而食,白骨露于野。
化身的棋局中人,这一刻忍无可忍,既然苍天已死,那就黄天当立吧。
青筋遍布满是老茧的手能种田也能shā • rén!
扼住命运的喉咙,走每一步,棋局中都仿佛在叫喊:“我受够了!我今天才像一条汉子!”
森冷地天意回答:“你必死!”
娄衡的攻势排山倒海,招招带着冲天的怒气。
一个复仇的英雄才会具备那样的力量,这力量如此灼热,犹如刚刚喷出火山口的岩浆,浩浩荡荡,毁灭万物。
棋中人置自己的生死不顾,专心致志地斩上龙庭。
挥剑时,任对方猛砍自己的躯体,却更加凶恶地刺向对方的要害。
棋中人席卷天下,三千越甲可吞吴,百二秦关终属楚。
棋局中旁响起一声琵琶,清亮悠扬。
琵琶先缓后急,奏的是千古名曲《十面埋伏》。
又有无数琵琶应和,嘈嘈切切,声环棋局。小小棋盘升起一股血气,先在周围盘桓,积蓄势大,冲破山谷,红殷殷直冲霄汉。
天空忽然炸响密密麻麻焦雷,继而群雷滚滚而下。
琵琶声脆音亮,激越如潮,仿佛尖利的锥子,刺透闷雷,挺头而出。
两者互压互盖,反复交错,伴那一柱血光,渲染得天地轰轰烈烈。
娄衡棋中人攻克了天子龙庭,沧海桑田,一场大转换。
终于胜天半子!
娄衡回头看看,真是胜利来之不易,这棋局直扣内心,逼问自己本心。
必须最后以雷霆之道,刚毅勇猛,一往无前。
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向死而生,做到胜天半子。
看那高深莫测一只天人之手,仿佛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