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男人仿佛长了透视眼似的,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拉开门,不容忽视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住。
宫凌微晒:“还以为你要掉进洗手间。”
她撇过头,转移尴尬,“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在洗手间门口说饿讨食,也只有在心虚的情况下,她才会急不择路做出来。
宫凌也不拆穿她,重新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送。
按下救护铃后就坐在一旁,拿过那杯温开水递过去,深邃地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紧她,“多喝水。”
白雪:“……哦。”
可真是直男标配。
她咬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想到什么,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疑问道:“我不是叫了阿蓦——”
被刀锋般犀利的眼神威胁到,白雪识相的选择闭嘴,改口道:“你一直在这里吗?”
男人面瘫着脸:“嗯。”
狗男人可能已经把韩蓦当成情敌,估摸也不会让韩蓦过来陪护。
不过……
她抬眸扫了眼墙壁上的电子壁钟上显示的日历时间,惊讶不已,“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宫凌:“一天一夜。”
她愕然,“怪不得我……”
被尿憋醒!
她压住后面的话,轻咳一声,又问:“我不是发烧而已吗?怎么会睡那么久?”
“轻度昏迷,高烧反复不退。”
宫凌陈述时听似声音平静,但白雪还是能明显察觉到他的异常。
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发现男人深邃的眼睛下方,隐约印着一片淡青色阴影。
这是……一直在守着她,都没有休息?
她心尖发颤,费了不少自制力才控制自己没问出口。
这时,宫凌伸手拿走她手中的水杯放好,低沉的声线极具穿透力,直击人心,“愧疚么,为了照顾你,度假村项目进度停滞。”
“?”她猛地抬头。
宫凌随即言笑自如:“骗你的。度假村项目进度一切正常。”
白雪:“……”
杀了你狗宫凌!
但男人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甚至得寸进尺的握住她的手,顺着她的中指指尖往上轻轻揉捏着,轻松化解她挣扎的动作。
他声音放轻了些,掺杂了几分无奈,“知道心疼我,以后就少乱来。”
白雪被说中了心事,又见他神色间难掩疲倦,只敢小小声反驳:“……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那么肯定我心疼你,可真够自恋。”
“不是自恋,你刚刚心疼我是事实。”
说话间,男人的手指已经顺着中指的骨骼往上,划过她还明显印着几个细小的吊针针口的手背,最后停留在她手腕上的银色手环前。
白雪心头一跳,察觉到危险,立即忽视前面的问题不自觉绷直背脊,尝试着缩回手——
却被他扣住。
只见他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环上点了点,眼底划过一丝暗色,“这是什么,一直见你带着。”
“就是一个首饰手环,我挺喜欢的,就一直带着,好看吧。”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脱口而出。
“是么。”宫凌并不细问,而是垂下眼帘,似乎在认真研究手环的构造,语气淡淡和正常聊天无异,“原本要给你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但你带着这个手环进不去拍片室,医生取不下来,只好取消检查。”
白雪一怔,“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她还没有想过把手环取下来。
主要是,这个手环一个开关按钮都没有,刚好和她手腕大小契合不能脱下来。
温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皮肤,时不时在手环边缘擦过。片刻,宫凌收回手指,重新把玩着她纤细柔软的手。
沉默片刻,他平静道:“把手环取了,待会儿去拍个片看看。”
“拍片就……不用了吧?”拍片无所谓,但这手环八成取不下来,到时候她更加不好解释。
“白雪。”宫凌忽然叫她的名字。
她心跳慢了一拍,“怎、怎么了?”
男人低垂着眼帘,掩去暗藏的情绪,“不打算和我解释么。”
“啊就、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问就是和稀泥。
男人顿时明白她的态度,扯了扯嘴角,放纵自己追问一次,“你头上的伤口因泡海水发炎,恢复不好会秃头。只是暂时摘下手环做个全身检查查明原因,用不了多长时间。”
“……秃头就秃头吧,伤口恢复慢,这么多年来我都习惯了。”反正手环摘不下来。
白雪低下头,不敢去观察男人的神色,不自觉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
大手包着小手,似乎在冥冥之中说明着什么。
想想宫凌也不容易,这么强势的人,明明知道她隐瞒了诸多事宜,还是选择一如既往的不逼问,尊重、包容她的各种不合理。
低头陷入自己思绪中的白雪,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变化。
男人漆黑的眼瞳如深海汪洋,里面除了白雪的影子,还有一股汹涌暗流在等待掀起风暴。
被宠爱的人往往有恃无恐,久而久之就忘了,世人被逼到极致,是会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