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阿曈的声音,乌骓这才离开原处已然被风吹出来的雪坑,朝阿曈跑去。
一人一马相遇,阿曈喜出望外,乌骓在附近,那么宗朔也走不远!
行过山脊,最终,他在一处结冰的岩洞中,找到了宗朔,阿曈既欢欣雀跃,又忽然从心底涌上来一股难言的委屈,五味杂陈的,叫人难受极了。
眼前只见,那把刀身被血迹染成深红的黑金刀横在洞口,男人紧闭双目,盘坐在岩壁深处,他浑身都被血浸透了,铠甲也残破不堪,眉目间尽是寒霜,脸上毫无血色。那紫黑的毒顺着血管,已经蔓延到脖颈与脸侧,原本英俊的男人,像是被一根毒藤缠绕,整个人煞气森森又诡异异常。
阿曈凑近,小声的呼唤,“宗朔?”甚至还伸着热手去摸了摸男人的脸,想要为他擦去眉间的寒霜。
只是稍一靠近,眼前之人却猛的睁开赤红的双眸,神情疯狂又凶恶,不像是人,倒像是地底爬出来的恶鬼。他嘶吼着朝阿曈扑了过去,无他,只要shā • rén。
阿曈察觉不对,抬手便挡,而后凭借着蛮力,想按住宗朔,好生查看一番,还不知道宗朔到底是怎么了,他知道宗朔是来圣山治病的,但这不像是病,这比病要厉害!更像是……
阿曈说不上来,但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字来,这,好像是“咒”。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宗朔挣开阿曈的手臂,掀起人来,阿曈也迅速反应,抬脚就踢,奈何他本就打不过宗朔,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宗朔神志虽然早已迷失,但身体战斗的本能依然在,且更加凶悍了。
男人翻身就压住了阿曈,而后面色疯狂的紧紧扼住了阿曈的脖颈,他的额间青筋暴起,乌黑的血管已经遍布到太阳穴上,整张脸如同鬼魅修罗。
阿曈被紧紧的治住,脖间狠狠收紧的这双手,冰凉如铁,但这手曾是温热的,在初醒的早晨给他递过一食一饭,在墨香的桌案握着手教他一笔一划。也轻柔的摸过自己的脸颊,编过自己的头发,搂过自己的腰肢。
阿曈被紧紧掐着,呼吸艰难,但是看着宗朔似鬼非人的痛苦模样,他没忍住,湿了眼眶,泪珠顺着眼尾滑落下来,滚烫滚烫的,落在男人如冰的手臂上。
男人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手臂的筋骨猛的抽缩,喉咙间“呼喝”的响着,像是一只残破的风箱。
阿曈觉得颈间手抖着,微微的松了,便咳着朝男人说话,“咳,宗,宗朔,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