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还没等众人想个法子靠近前来看看,阿曈便叫白狼引路,拽着人,往那处长药材的地儿去了。
只是男人越走,身上就越僵,在这冰天雪地里,也就越难行进。
但他依旧僵着脖子,不错眼的盯着前方的阿曈看,直至最后赤红的眸子也逐渐被染成黑色,而后再也看不清了。
阿曈安抚害怕的乌骓,最后,他拽着冷硬如冰的男人上了马,与白狼首领一同,跃进了雾气昭昭的雪山。
白狼带着两人走过了好几道山梁,天色渐暗,呼号的风雪也停了。最终,在距离冰封圣地最远的山谷深处,尚且留有绿意,周围的雪意渐消,露出一汪深蓝的潭水,像是茫茫雪山中一只纯蓝的眸子,宛如圣山之眼,这座冰封的山脉用此来照见天地与池边的众生。
阿曈牵着乌骓,压制着马对背上之人的恐惧,白狼在池边驻足,阿曈四处望,口中的呼出的白霜结在眉鬓间。只是宗朔却忽的从马背上滑落到泛青的地上,他已经全身僵住了,周身被乌黑的纹路包裹,连心跳仿似都停了。
阿曈赶紧回身接住宗朔,在薄雾弥漫的静水边,阿曈坐在地上,环抱着宗朔,远望这一片雪山中的秘境。他将宗朔靠在自己那不甚宽广,但也很结实的肩膀上,低头去贴男人冰凉的脸颊,又伸手摩挲着那张面目上凸起的乌黑血管纹路。
自己原先总是依偎在宗朔的怀中的,但如今,他觉得,自己也要成为宗朔的依靠。
少年贴了贴男人的额角,最后坚决的起身,他要去找药,无论如何,他要宗朔活着,好好的活着。
阿曈妥善的将宗朔靠在池边石壁上,留乌骓在此看守,而后便随着白狼,一跃到了池便的峭壁上,那里是被冰封的一处瀑布,水流尚且显示出曾经飞流倒悬的样貌,只是却像被瞬间冰封住了,而后随着经年的日光照耀,覆盖在上游的雪水略略融化,细小的水流随着冰柱滴落,渐渐地上结成起伏的冰峰。
白狼钻进冰瀑的缝隙,阿曈也紧随而上,越过这片冰幕,便是一处石窟,石窟前有光,阿曈谨慎的接近光源,抬头一看,就见石窟上方有一处穹顶,那里人工的痕迹很重,极其富丽堂皇,甚至有宝石镶嵌,阳光透过穹顶处的空隙照下来,石窟中色彩斑斓。
阿曈没心情心上美景,他想赶紧往前走,好找药草,但是白狼却不走了,他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处,示意阿曈自己去。
还没等走上前,阿曈就听见前方阳光照耀的一处洞口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胆子也大,这天还没黑透,妖魔鬼怪怕是还没到出没的时机罢!
于是阿曈深吸一口气,双腿蓄力,弯腰颔首,最后猛力一跃,跳上了前方那处高高的洞口,只是他双脚还没等站稳,就“嚯”的一声,被吓的一闪腰,差点掉下去!原来就在洞口边上,正板板正正的蹲着一只大马猴。
这猴子脸白鼻红,毛发棕包黑底,只有嘴边的胡须是白色的,乍一看上去,倒真像是个鬼脸。
幸而他的腰肢柔韧有力,打个摆子就立住了,再仔细看眼前,少年“啧”了一声,“吓我一跳!”。
刚说完,头上就被那猴子伸长手臂敲了一下子,老马猴一脸严肃的样子,很正经,倒是叫阿曈觉得是自己理亏,他挠了挠头,先道歉,最后叫他让让路,洞口就这么窄,老猴子挡住便叫人没法过。
猴子没动,一双浑浊的眼睛倒是看着阿曈,它又伸手一敲阿曈的脑袋,手劲挺大,“咚”一声,而后少年的头顶便不自觉冒出两只狼耳朵。
老猴子瞧了瞧,还要伸手去摸,阿曈赶紧躲开了,他还有事儿呢!
只是这猴子看着老,动作却快,阿曈没躲开,就叫人捏住了耳朵,猴子薅下来一缕毛,放在眼前仔细分辨,而后在阿曈的焦急中,没有让路,倒是引着他一同往前走了。
阿曈摸不着头脑,但直觉感知没什么危险,这猴子又好像很有些本领在身上,便跟着走了。
由于后方穹顶边宝石反射的日光,这条洞口的甬道很明亮,也很好看,由于阿曈走的急,撵的老猴子也不得不加快步伐,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头。
老猴子好像攀住了什么藤条,从洞口一跃而下,没了遮挡,阿曈便瞬间眼前开阔。
甬道下方十几米处,是一处从山体内部开凿出来的巨大空间,这里呈现出圆形,阿曈坐所在的甬道,只是通往这处空间的甬道之一,而且是在较高处,需要攀附着藤条荡下去。
而茂盛藤枝汇聚处,便在整座空间的最中心,那是一条极高的藤,藤根粗壮,泛着丝丝缕缕的金色,虬结的盘在底部的水潭中。
老猴子已然落在了树藤上,朝还愣神的阿曈招了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一脸严肃的白胡子大马猴,阿曈语塞。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医?
老猴子伸手咚咚敲狗头。
好听就是好头!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