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朔一路上帮着阿曈拍嗝,又有些无奈的掐他的脸,最近阿曈摸着是有些胖了,脸上丰润了不少,能水灵灵的掐起一把了。
“这的饭菜好吃,咱们大不了拿了做菜的方子,何必这么吃,今天撑得又睡不好觉了。”
少年但凡吃撑了,便要半夜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不睡觉,他是把持不住的。只是眼下是佛寺重地,大师傅又刚刚故去,两人要按照长辈祭礼,斋沐十日,而且,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不能行房。
阿曈一想也是,等回了昭城,宗朔小厨房里什么都会做,那可是泰和楼的厨子!
正这样想着,两人顺着排列严整的僧房,渐渐走到了云中寺背山的一面,这里较阳坡来说,是潮湿上一些,石阶上处处可见大片的青苔,因为颇得自然的意趣,倒是没有僧人清理。
来那个人越往深处走,便越静谧,清风一过,阿曈当即停下脚步,弓下身躯,朝树冠之上龇牙做威胁状,眼见就要亮爪子冲上去。
宗朔微微搂住阿曈,朝四周朗声道,“再有靠近者,死伤不论!”
话音一落,树丛间微微的响动,只一会儿过去,阿曈便收了威胁之意,只是抽着鼻子左右嗅一嗅。
宗朔捏捏阿曈已然伸出利指的手掌,“别紧张,是几个暗卫,已经走了。”
阿曈知道宗朔要隐藏行踪的,如今看样子仿佛是叫人知道了,“不要紧吗?被知道了。”
宗朔摇头,“那人家里规矩多,一会儿见了这样藏在暗处的人,也不必出手,明处有十八个,暗处有十八个,咱们稍加戒备便是。”
“这人难道有很多人要害他么,这样谨慎小心的样子,他们家想必也仇敌颇多。”
宗朔略一想,嗤笑着抚掌,“是极!天下皆是仇敌。”他的阿曈总能一语道破世间好些遮掩。
直走到一处幽静的竹林,里边掩映着一处小竹室,那四处看着是没人,但阿曈已经敏锐的在草丛或石壁后,凭借野兽狩猎的本能与直觉,数出来不下三十余人。
是有些杀气的,阿曈跨步到宗朔身前,拦住他,不叫他再往前了。
宗朔却直接朝竹屋朗声道,“开门!”
“吱呀”一声,竹门应声而开,里头走出来一个身穿朱红镶金蟒袍,头戴金冠的清秀男人。阿曈看着他,觉得这人身上颇具柳鸿飞身上那股书生气,但又极为不同,形容举止间,竟还有些像宗朔,总是散发着极有分寸的矜贵。
只是这人并没有宗朔这样如塞外大汉一般的强健体魄,与风沙摧折后的坚毅沉厚,嫩手嫩脸的,却目含精光,很有气度。只是他一直盯着宗朔瞧,阿曈一哼,叉着腰站在宗朔身前。
少年心里暗自嘀咕,怕不是小白脸吧!
那人看到阿曈瞪了自己一眼,便笑着收回了目光,弯腰朝宗朔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