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烈族长家的儿媳妇更是横臂扯过一只插在山岩中的削尖木杆,狠狠掼了出去,能连人带马的将敌人直接钉在地上,腔子都穿透了。
刑武等昭城军刚将卸下来的铁器收拢到一处,抬头就见眼前这样的战局,登时愣住了,无言,极震撼,心底又不自主涌上一股对这些非人力量的些微恐惧。
若与克烈对战的是自己,哪昭城军又有几分胜算呢?绝对的力量势必要引起更多的猜测与争端。刑武往身后环顾,稍稍放心,此次来的没有几个中原军士,都是自己的心腹,可见宗朔早先便有预见。
克烈人出了山谷以来,一直没有真正的对敌,毕竟他们一围住蛮族,蛮族便直接被宗朔易主了。即便跟在商队边上杀杀劫匪,也是小打小闹,没有认真的。
在刑武这些人眼里,克烈人也就与忽儿扎合他们一般,是更健硕的猛汉而已。但眼前这一幕,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难怪忽儿扎合一回到族群中,就整个人憨憨的,对人亲近又恭敬,还时不时叫族人摸摸脑袋,拍拍肩膀。本以为是他的辈分低,眼下看来,怕是整族下来,他能打得过的,也没有几个。
尤其是克烈族长那一支人,更为剽悍,不能以常人论断。
刑武看了看帮着搬精钢箭的阿曈,他一人便轻松提起来要十人斥候小队搬运的箭捆。果然,难怪克烈人要跪阿曈,有些高等的克烈礼仪,甚至是宗朔沾着阿曈的光才一并享有的,看来两者必然是有血脉渊源。
而督战的宗朔,虽然早就有预料,但眼前克烈的正是战力,也叫他吃惊,他明白了为何克烈会常年隐居。一股超出当世的绝对力量,是一定要有自我约束力的,克烈大军从不出草原,哪管是他这个月氏的手令,克烈族长也只是叫一行小队跟自己进昭城,其余的大部分人,依旧驻扎在草原中,不踏进中原一步。
这一场战事结束的很快,没有人能喊话,也没有人投降,那群荒马也知道,凭自己的罪行,降也是死。于是,两军对阵,连喊阵的人都没有,单纯的杀。
正在众人专注于前方战况的时候,一条完美融入枯枝中的毒蛇,骤然从地上朝宗朔袭去,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只于毒蛇一同发难的冷箭。
还在抬箭的阿曈猛然抬头,一步窜到宗朔身边,龇呼着狼齿威胁。那已经张开毒牙的蛇与阿曈灿金的眸子对视,登时闭了嘴,蛇身在半空一紧,当下就要跑。
阿曈动作迅捷,左手一把攥住毒蛇的七寸,右手的箭捆脱手而出就要去挡箭,但抬头一看宗朔已经利落的一枪挑开了暗箭,并迅速朝远处树林中弯弓,林中仿佛有人应箭而落。刑武迅速带着人进林去追查。
宗朔将阿曈手中的毒蛇用布裹起来扔远,而后拿着马背上的烈酒给他洗手。
“下回看见蛇不能直接上手抓,这是草原中难见的细鳞太攀蛇,毒性很强。”军中曾有案卷记载,有人用一只细鳞太攀蛇的蛇毒,毒死了百人的巡卫队,以致不能察觉敌袭,败兵。
阿曈甩了甩手上的酒水,“没事,我都被家里的蜂群蛰惯了,一般奢宠的毒也不怕。”
只是阿曈有些担心,“可这蛇明显不对劲,无缘无故来咬人做什么,怕是和射箭的人是一伙的,你可要小心。”
宗朔点头,又叹着气嘱咐阿曈,“看见危险,别一股脑的往上冲,小心被蛇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