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潞州新任知府,是小鸟啊!”
宗朔一愣,这才想起来那人是谁,那书生被萧冉免了军籍,确实是为了赶考来着。不过宗朔只知道是真的中了状元,阿曈还跟他显摆了好几日呢。
“他出任潞州?”升这么快?
阿曈则哼了一声,“那日阿云与我说的,还说小鸟是个顶好的清官,万民伞都收了好几把了。”
宗朔挑眉,“你还知道万民伞?”
阿曈有些骄傲的神气,开玩笑,他当年那巾帼英雄李玉香的评书是白听的么!
不过万民伞不万民伞的先不说,这些匪类是得解决掉。
宗朔脸色一沉,一身行伍的杀气漏出来,抬手从旁边折了一根柳条,便独自进了林。
阿曈蹲在原地抱着孩子,听着一声声骨碎与惨叫,兀自龇牙咧嘴。
很快,宗朔便一身整齐的从林中回来,连头发丝都没乱,就见阿曈还等在原地,只是一脸狼相,两个孩子也凝神,下意识伸出还未长成的利爪来。
宗朔上前抱住一大两小,“走吧,一会儿官轿路过,人多眼杂。”
阿曈收回了唇边露出的狼齿,被宗朔拥着要离开,但他却忽然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
宗朔只见阿曈从两个孩子身上揉了一把毛下来,而后装在小兜子里,挂在了轿子必经的树下,还拿出裤兜子里常带着的炭笔,用他那缺胳膊少腿的字,写了一句话。
“潞州知府亲启——我儿的毛,赠与旧友做只新笔”
当日,百姓都说潞州的官道上发生了奇事,本要劫掠知府的强盗被人收拾了个落花流水。经过民间润色,大伙都说,是神明保佑青天大老爷呢!
但只有柳鸿飞一人知道,到底是谁好好的护送了他这一程。
深夜中,他珍惜的打开那个挂在树上,装着月白色绒毛的小布袋,伸手抚摸着布袋上的独特的字体。而后,又从朴素的行李中翻出一只精致的木盒。
打开后,一只白色混金的狼毫笔,正完好无损的摆放其中,从未耗损,被保存的很好。
而这笔的主人,正带着伴侣与孩儿,肆意的奔跃在山林间,欢快的归家而去。
离东山尚且还很远,一群白狼便早早的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