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鸠完全控制不住脸上的傻笑,嘴角上扬到了一种要被人担心会不会抽筋的程度,他没说的是,他一听到自己的成绩,便挂了电话撒丫子往颜今朝这里奔,把还打算问他要报哪个大学的校长完全抛之脑后——毕竟对白鸠而言,有比那重要得多的东西。
那个将他从泥沼中拉出来的人,那个犹如黑暗中的一抹烛光的约定。
白鸠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总算平复了自己兴奋到快要沸腾的大脑,他试探性地看向颜今朝,略微倾过身子,在对方英俊的侧脸上烙下了一个浅浅的亲吻,并在意识到对方毫无抗拒之意后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
“那、那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啦?”
颜今朝看着眸光中带着忐忑和不敢置信的少年,那点逗老婆的恶趣味又不住向上涌,他本想开口调侃几句,却在发现白鸠的表情满是美好而梦幻的憧憬后,将要出口的戏谑全都转化为了温柔:
“当然。”
白鸠的凤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是、是无期的男朋友吗!”
“……”
能把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说成被爱判了无期徒刑的人,除了这家伙也没谁了。
颜今朝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白鸠一下子就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尽管在这一年多的相处中,他明白颜今朝也喜欢自己,知道对方未来很有可能会真正和他在一起,但这和心上人亲口承认自己是他男朋友的现实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在这一刻,白鸠竟有了种美梦成真的感觉,这一年多的辛苦都得到了回报,从此他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呜、我……我好开心……呜……我好喜欢……喜欢你……”
“怎么这么爱哭?”
颜今朝温柔地帮白鸠擦拭着脸颊上滑落的泪水,内心满是无奈。明明这少年坚强又乐观,哪怕生活再黑暗惨烈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却总是会为了他的一举一动而紧张忐忑,为他的一言一行而微笑哭泣。
可谁知,也许是被颜今朝温柔的举动给蛊惑到了,白鸠反而越发激动,身体都哭出了轻颤,颜今朝见状只好直接捧住白鸠的双颊,在他的脸上烙下一个个亲吻,用薄唇轻轻抿去那些咸涩的泪珠。
白鸠的身体立即陷入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害羞的轻颤。
过了好一会儿,白鸠的情绪总算平稳了下来,他有点尴尬又孩子气地揉了揉脸,傻乎乎地笑了两下,便很快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开始窝在男朋友的怀中畅想未来——未来,一个对过去的他而言,完全无法看见的东西,但现在却只意味着无尽的幸福。
“校长说你考得也很不错,我们应该可以报同一所大学的!你想去哪里呀,我都可以的。”
颜今朝捏捏白鸠的脸,刚想回答,便发现系统突然化作数据团子蹦哒了出来,扬着小奶音,高高兴兴地问道:
宿主宿主,任务完成啦,你和白鸠的约定也实现了,我们已经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系统觉得听到这个消息的颜今朝肯定会很开心,毕竟它也见证了这一年多来,对方是如何一点点变得厌倦烦躁,它深知死过一次的颜今朝的求生欲已经降到了远不及原世界还活着的时候,便也不好强求,只能细心周到地帮他解决大多数麻烦:
你不是喜欢新奇的东西吗?我这回给你找了一个你从未体验过的世界!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
颜今朝陷入沉默,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自己应该回答什么。
与此同时,坐在他怀中的白鸠已经忍不住把手黏在了颜今朝的身上,漂亮少年用胳膊圈着新晋男朋友劲瘦有力的腰,还在乐呵呵地规划着两人的未来。
“等上大学了我们就可以两个人租一个房子啦!”虽然在颜家住了一年多,但白鸠似乎还是没能摆脱租房住的平民思想,反而觉得这样就很幸福了,“就可以……同居,到时候我做饭你洗碗,我洗衣服你扫地……嘿嘿,听起来好像新婚夫妇哦。”
“啊不过,听说好多学校大一都必须要住校的,这也可以划分在选校的考虑范围内,反正我们的成绩去哪里都可以啦……实在不行先住一个宿舍,等大二再同居也可以……呜不过我有点等不及诶!”
高兴过头的白鸠根本没察觉到颜今朝的沉默,一个劲儿地快乐设想未来的大学生活,他在小嘴叭叭说了一通之后,终于把跑到天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都成为颜今朝的正式男朋友了,他有件期待了很久的事情想做。
“今朝哥。”
白鸠用脑袋拱了一下颜今朝的颈窝,突然坐直了身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嘴角,脸颊两侧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了,以、以后也会努力地嫁给你当老婆!呃不是这个不是重点……不对这个也很重要……总、总之!我想要一个专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称呼……啊当然不是daddy什么的这个只能特殊的时候叫……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白鸠已经混乱到快把自己的脑袋晃出残影了,只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抓紧颜今朝的衣服,满脸通红地看着自己的英雄,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自己灌注了全部爱意的恋人。
“我是想问,我可以叫你早早吗?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很想叫你早早啦,也许是我想要早一点遇见你吧?
“早早,我真的真的好爱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在听到白鸠这满是忐忑的恳求时,颜今朝原本暗淡无光的桃花眼中,突然透出了一丝光亮。
但紧接而来的,却是大脑处猛烈袭来的刺痛。
在颜今朝那层迷雾般记忆的深处,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片段在缓缓放映着——
“我不服!”
一个看上去只有bā • jiǔ岁的小团子正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站在草坪上,他的声音奶里奶气,五官还很稚嫩,却已初显出精致模样:
“我比你还要大半岁呢,凭什么要我叫你哥,你叫我还差不多!”
“就你?先长到我下巴再说吧,我没让你叫爸爸就不错了。”
颜今朝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些稚嫩童气,说出的话却欠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