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而为人妖混血,被世间所不容,妖修视你为混淆血脉的杂种,认为你存在本身便是原罪,因此敌视、排斥、嫌恶、欺辱你,但这真的是你的错吗?”
颜今朝的声音平淡,却十分有力,一字一句都像在阐释世间真言,带给小白难以言喻的安心。
“当然不是。
“你的出身并非自己所选,你的血脉证明了他人之言不过来源于妒心,你的生息并非他人之怜悯,实为自身之勉力,你永远都可以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地在这世上活下去。
“因此,为师要赐无咎二字为你之名,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未来……你存在本身都不是一个错误,甚至于对一些人而言,是莫大的幸运。”
“是!多谢师尊!”
无咎的一双猫眼通红,里面映满了水光,仿佛下一秒便能失声痛哭,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用着极为肃穆的表情,接受了师尊赐予自己的姓名。
就在无咎从心底认可这一新名字的瞬间,他的周身突然有光华流转,白色的虎毛变得越发洁莹,冰蓝色的眼眸蕴藏了更多深奥,周身的浮华躁气也变得沉静。
颜今朝和无咎都感受到了气息的流动,感受到了浮云碧天瞬时的停滞,于是他们明白,天道也认可了这一姓名,赞同无咎是一毫无罪孽的生灵。
系统在旁边吱吱哇哇地叫着,似乎在无咎终于被命名之后,迟缓的系统空间也终于开始了运作,颜今朝得到了以嗜血魔尊为角度的剧情,也得到了一些诸如帮助无咎化形、阻止花荼荼掠夺他人气运的任务,但颜今朝并没能用心探究。
只因颜今朝此时,满心满脑都在想着同样的话
——小九,对我而言,你的陪伴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颜今朝看着神情肃穆地下跪领名的小白,不,无咎,眼神柔和无比。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仿佛打开了什么枷锁一般,将他从暗无天日的深渊中强行拉出,让他直面澄澈明朗的晴空万里。
那番话是对无咎说的,但又何尝不是对颜今朝自己?在原世界中,琼玖经常在颜今朝耳边念叨类似的话,但后者往往会觉得出生在幸福家庭的对方根本无法和自己感同身受,听多了还会觉得厌烦。
直到今日,这番话由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由他自己说出,颜今朝才真正能体会到其中的真意,也只有经历了诸多小世界历练的他,才愿放下偏激,接受其间道理。
是啊,无咎没有错,他也没有错,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又背负了莫须有的重任,不同的是无咎选择毁灭仇敌,颜今朝选择毁灭自身……但这都并非他们真正该做的。
他们真正应该做的,是昂首挺胸地在这世上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等站在他人难以想象的高度时,便能发现一切磨难不过是登顶后的笑谈而已。
颜今朝轻轻地摸着得到新名字后激动得泪眼汪汪的无咎,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从眼到唇都装满了柔和笑意。
他领悟这些道理已经太晚了,但对无咎而言,一切都还来得及。颜今朝会完美地完成拯救美强惨的任务,让他变成这个小世界中最幸福的白虎,来弥补那些逝去的遗憾。
小九,我最终还是喝了你熬了十几年的那碗心灵鸡汤。
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为我高兴?
在正式拜师后,颜今朝便带着无咎一起回到了青云宗,他亲自给无咎领了代表亲传弟子身份的令牌,将两人的魂火融入令牌之中,以表师尊对弟子的重视和爱护。
于是不久后,全青云宗都知道了碧落剑尊收了个亲传弟子——要知道之前就连备受宠爱的花荼荼都是记名弟子呢——顿时一片哗然,纷纷去围观新师弟的模样,然后便看到了一只猫。
一只通体雪白,眼眸冰蓝,身形小巧,可爱娇憨的猫。
要不是这猫就把变小了的令牌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青云宗的人还真看不出他便是颜今朝新收的弟子,无数喜欢萌物的修士都被无咎的可爱给迷得昏了头,短短时间,后者便收到了一堆五花八门的见面礼。
贵重的有吃下便能无患突破一个小阶位的珍惜丹药,普通的有火雷弹这种杀伤力强大的一次性法器,但最常见的,还是各种各样的小鱼干。
喜欢吃肉·猫身人心·无咎:“……”
向来在妖界被妖修排斥的无咎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头一次被人喜爱的他比起惊喜,更多的是惊吓,经常在众修士火热(而痴汉)的目光中瑟瑟发抖地躲在颜今朝的衣服里。
不过介于他总是往颜今朝的衣襟而不是袖里钻,所以很难说他到底是真的害怕,还是借着怕生之名在占未来夫君的便宜。
以着带弟子认人的名义,颜今朝领着无咎挨个去各大山峰向宗门长老面前讨要见面礼,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纷纷让长老们暗自唾骂,没见过打劫还能这么姿态高冷的。
于是不过几天,无咎作为金丹,便拥有了化神修士都会眼红的身家财富。
之后颜今朝又在青云宗最隐秘的藏书阁内,找到了与空间之术相关的天极功法,他借助系统的辅助,对其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闭关,最终创造出了最适合无咎修炼的剑诀。
“我给这套功法起名为晴空剑诀。”
因为无咎的传承记忆中是有白虎族独有的心法的,所以颜今朝并没有让他学习青云宗的心法,只是将主修的功法交给了他:
“这套剑诀从筑基开始,可一直修炼到大乘52gGdCo,它可与你传承记忆中的心法相互配合促进,加强你对空间之术的掌握和理解,等你修炼到顶层时,也许一剑就能劈出一个小秘境。”
“多谢师尊!”
无咎在颜今朝闭关琢磨剑诀的这段时间,去了青云宗的学堂上课,也结识了不少年纪或是修为相仿的修士,他的灵魂本质上就是热情开朗的性格,很快就交到了朋友,甚至因猫里猫气的可爱模样一跃成为学堂中最受欢迎的妖修。